月光皎洁。</br>墓园寂静无声。</br>向来对怪物痛下杀手的迪安，遭遇了有史以来的最大犹豫。</br>就在刚才，他已经带着莫妮卡去墓园的木头房子里检查了一遍，一个头发花白，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的守墓人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br>呼吸和心跳正常，全身上下没有丝毫损伤，这头“吸血鬼”没有撒谎，她没有伤害无辜者。</br>……</br>系统进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迪安陷入矛盾与挣扎：</br>莫妮卡没有主动得罪和招惹他，也没有伤害墓园守卫，更没有强迫男孩儿接受转化，就因为她是一个怪物就一定要杀掉？</br>放到以前迪安会毫不犹豫地消灭异类。</br>但现在回忆起过去的一系列经历，人心险恶之处，比怪物更甚，他的这种坚持显得有些可笑。</br>念头一起，蛇发男和刺猬头的话又魔音贯脑般不停往他脑子里钻：</br>“嗬嗬！人类又比怪物高尚到哪儿去了！”</br>“人心和兽性隔着一张面具，人可以是怪物，怪物也可以是人。”</br>“杀了她，你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br>“哈哈！”</br>迪安陷入前所未有的矛盾与挣扎之中，脸色变幻不定，良久之后重重地往太阳穴上打了一拳，所有幻觉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念头，</br>“事件要求救活彼得，我必须让莫妮卡完成仪式！”</br>……</br>坐倒在地的莫妮卡仿佛从他的变化，乞求道，“请给我一次机会，我愿意付出代价。”</br>“没错，凡事都要讲究代价。”迪安脸色恢复镇定，“你可以继续转化，事后我放重生的彼得离开，但作为代价，制造一头怪物，就要消灭一头怪物。转化成功后…”迪安语气一顿，声音冷如冰霜，仿佛在咀嚼钢铁，“我会杀了你，让伱魂飞魄散，相信我，我做得到！”</br>“或者你立即转身离开霍金斯镇，永远不再回来…我就当从来没见过你，也不会再主动追杀你，这是我的承诺。”</br>我的承诺…</br>声音传入夜空，飘出很远。</br>莫妮卡脸色白得像雪。</br>夜风吹得她纤薄的衣衫贴紧了身体，头发撩过双眼，隐隐有泪光闪烁。</br>迪安审视着她——</br>你是怪物的一面更多，还是人性的一面更多？</br>……</br>“我选择继续转化。”莫妮卡抬起了头，咬着牙，语气柔弱却坚定。</br>“你确定？”迪安有些惊讶，“你寿命悠长，你还没用完转化的机会，完全可以再寻找一个转化目标。”</br>“这次转化失败，下一次转化要等待一百年。”莫妮卡摇头，“我已经受够了孤独，再忍受下去，我会失去理智发疯，到时候我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br>“何况我答应过彼得，要让他重获新生，我又怎么能欺骗他？”</br>铿锵有力的话语回荡在夜空。</br>迪安点头，</br>“我成全你。”</br>随手一挥。</br>裹住他身体的“往昔之影”顿时发动念力，卷起被挖开的坟墓里的整具棺材飞到地面。</br>棺材盖儿被掀翻，露出彼得安详的脸，因为胭脂的效果，在月光照耀下白里透红，就跟活人一样。</br>……</br>莫妮卡拖着重伤的身躯走到近前。</br>温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