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谨慎,绝对不会跟新科进士接触。
又等待片刻,陆陆续续上船,参加诗会者达到二十余人。
进士第六名李易,受到热情接待,他很享受被重视的感觉。
这位怎么说呢,才华是有的,但也仅此而已。
历史上他能考上状元,颇有些走狗屎运的味道。
遇到金兵南下,守将觉得状元公年轻,死在兵戈之下不值当,就让李易赶紧出城避祸。
李易身为城内的二把手,居然真就弃城跑了。他在城外找到母亲,打算带着母亲离开,结果被亲妈一通怒斥:“我要是走了,你就没有死守之心。你快回去守城吧,我留下来跟你同生共死。”
在亲妈的教训下,李易又回到城中,誓与全城共存亡,守军一下子变得士气高涨。
有些贪生,但也不怕死。
“今日余娘子不在,俺便斗胆主持诗会,”王氏说着开场白,“这几位都是当世俊才,新科高中,能与吾等妇人论诗实在是不易……”
“不敢当!”几个进士连忙说道。
聊了一阵,王氏又说:“官家在琼林宴上,却是做了首御诗,这是官家拿来示人的唯一诗作。此殊为难得也,应当拜读品赏之。”
李清照听得有些好奇,拿到朱国祥的打油诗一看,顿时就噗嗤笑出声:“此诗……极好!”
王氏正色道:“官家大作,自有其深意。”
李清照笑而不语,毕竟是皇帝的作品,她还真不能像以前那样毒舌。
李易连忙解释:“官家在琼林宴上,声称自己不擅辞章,因此只能写一首打油诗。还说贻笑大方,实在是过于谦虚了。此诗虽不合韵律,然立意高远,足显天子之雄才大略。”
“然也,”另一位士子也说,“官家之志趣,不在诗词文章,而在天下社稷。便连打油诗,也写得这般从容大气。”
众人开始吹捧,刻意绕开文采,只从立意和格局入手。
李清照摇着团扇默然不语,她有些后悔来参加诗会了。
这群官眷当中,她只看得上余善微,剩下的全是一些俗人。
或许是吹捧打油诗太过尴尬,王氏引导着转换话题,请几位新科进士拿出诗词作品。
李易拿出自己旧日诗作,请在场之人评价之后,忍不住说:“久慕易安居士大名,今日还烦评判一二。”
李清照刚才已经听过诗词了,非常委婉地说道:“阁下之诗,平仄韵律都对。”
意思是说,也就剩下平仄韵律了,其他没什么优点可言。
李易尴尬道:“在下受教了。”
换成以前,李清照可毒舌得多。
一来年龄渐长,二来颠沛流离,三来无依无靠,她现在说话已经非常收敛。
又在画舫逗留片刻,李清照借故家中有事,便提前告辞离开。
东京着实没什么好留恋的,她决定卖掉房子回乡,再养育一个孤儿消磨时间。
坐着驴车回到住所,正准备吃饭呢,同父异母的弟弟李迒来访。
“阿姐,大喜事!”李迒见面就说。
李清照不解道:“喜从何来?”
李迒说道:“陛下要从广东调回大量官员,其中一些才学广博之辈,打算留他们在翰林院编书。此书名叫《洪武全书》,经史子集都要编进去。姐夫所作《金石录》,那是肯定要收录的。我请奏陛下,说《金石录》并未编完,陛下允伱进翰林院协助编撰。阿姐老家,不是还有十几间房的藏书吗?可一并献给朝廷。等翰林院选录完毕,这些书还会还给你的。”
“女子也可入翰林?”李清照惊讶道。
李迒说道:“没有寄禄官,陛下给了个临时差事。”
李清照问道:“我需要回山东取书吗?”
李迒说道:“不必,阿姐只要点头,再给家里修书一封,自有地方官员送到东京。”
李清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