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富有趣味的话题,调侃了他们一路。
郎追很庆幸自己听不懂鄂伦春话,厚着小脸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鲁尼则羞得将衣领拉起来,遮住大半张脸。
如此到了达纳的部落,达纳大声喊着女儿们的名字,让她们准备煮肉粥,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
鄂伦春人住的地方很特别,叫楚伦昂嘎,也叫斜仁柱,郎追一开始还听成了“仙人柱”,这是一种由木头做了架子,外面铺了桦皮和兽皮的简单建筑,里面空间不大,地上铺了毯子,中间是篝火,火上可以烤肉和煮粥。
但是对于靠打猎、捕鱼、采集为生的鄂伦春人来说,肉是常见的东西,煮粥的米、面粉才是稀罕物,肉粥通常是结婚时才吃的好东西,这次若非赛音察浑来了,他们是不会煮粥的。
郎追啃了几天的干粮,小牙齿磨得发酸,有粥吃自然高兴,郎善彦怕他累了,等吃完就把他揽在怀里抱着,一下下轻轻拍他的背。
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伴随着大人们的交谈,父亲的轻抚,让郎追开始昏昏欲睡。
他呼了口气,望着火光,慢慢沉入梦中。
也许是因为仙人柱有什么魔力吧,这一夜,郎追梦到了前世的哥哥,秦欢。
郎追前世的父母是药材商人,产业规模不大,算不上富豪,但足以给孩子供应宽裕的生活,秦欢被他们教育长大,本科在985,硕士和博士在国外名校就读。
他高大,英俊,身材锻炼得宜,温文尔雅
()又不失精明,谈生意时穿着西装,平时也是一身名牌,会打篮球、网球,走在街上总有收不完的小纸条。
有段时间,秦追很嫉妒秦欢,也许是因为秦欢从小吃穿不愁,个头比他更高,也许是嫉妒秦欢不用小小年纪就被关在铁笼子里,不用被扔满身的老鼠,不用被毒打,走起路来不会一瘸一拐,所以对秦欢总有股想亲近,又不愿靠太近的别扭。
可是在秦追死去的那天,秦欢却跪在雨里,跪在弟弟的身边哭得那么可怜,西装被雨水浇透,完全没有体面可言。
那一刻,秦追内心幽微处所有的复杂心思都散了,只是很遗憾,秦欢是个好哥哥,可惜他们的亲缘太浅,风一吹,就散了。
梦里的秦欢比秦追记忆中更加消瘦,他侧躺在床上,眼角发红,手里捏着一只很小的竹蜻蜓,很旧了,秦追隐约记得,那好像是自己小时候送给秦欢的。
他走过去,小小的手按住床沿,戳了下秦欢。
“喂。”
秦欢缓缓睁开眼,见到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眼,清澈灵透,透着股机灵劲。
眼睛的主人有一张熟悉的小脸,头戴红红的瓜皮帽,喜庆又可爱,正对他笑得像甜甜的蜂蜜罐。
秦追看到秦欢露出惊愕的神情,高大身躯猛然坐起,一把将他搂怀里,秦追鼻子被胸肌撞得发疼,他惊叫一声,梦境就此中断。
“呱!”
郎追在清末的大兴安岭醒来,发现自己缩在鞣制好的狍皮里,身体暖暖的。
戴鹏迷迷糊糊醒来,给他把滑落的狍皮毯子盖好:“寅哥儿,做噩梦了?”
“没有。”郎追坐起来,开始穿衣服,左右环顾,疑惑道:“我阿玛呢?”
被父母宠了三年半的寅寅小朋友已经习惯了清晨起来,有阿玛给他在床前放一盆清水,摆好脸帕和牙刷、牙粉,因此哪天郎善彦没出现,他都觉得不太对。
郎追爽快地承认自己是爸宝、妈宝二合一,反正他才三岁半。
所以他阿玛在哪?
戴鹏回道:“彦叔被拉去给人看病了。”
对于居住在山上的鄂伦春人来说,郎善彦这种神医主动送上门,那大家伙有病的看病,没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