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郎善彦去世前,秦追还做过六岁上学堂,十岁考庚子赔款留学生的梦的话,现在他就没那么多念头了。
罪臣之子社会地位低,但凡老太后死前多下一道旨,秦追甚至能体会一下没入辛者库为奴的待遇,不对,他是男的,终极待遇是太监……总之他已经不配考公费留学了,因为他在严格意义上不算良家子。
所以秦追拜侯盛元为师的时候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反正都这样了,先找个能打性格好的人把自己罩住再说。
秦追想得开,大不了先好好长大,把妈给找回来,等大清完了再继续求学,只要知识不丢,他不怕坐一群小萝卜中间考试,他上辈子也做过十年失学儿童,并没有耽误他汲取知识养分,而且就现在的世道,再过四十年秦追依然是文化人。
作为一个饭碗比钢还硬的大夫,秦追稳得住,可知惠是真正的小孩子,秦追去年就琢磨过要不要给她找个学上,最后发现两班贵族对女性的教育还停留在贤良淑德。
与其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祸害知惠的小脑袋瓜,不如秦追亲自教,知惠和德姬上着小黑医扫盲班,现在都认识八百个汉字了,她们还学了基本护理知识、药物辨识、龙蛇拳、小擒拿手、使枪、骑骡、山中认路,最后两样是格里沙教的。
秦追只好去和罗恩打招呼:“上数学的时候喊我和知惠一声,我让知惠去蹭下课,行吗?”
瑞士的文化课不用让知惠这个朝国女孩补,她的通感时间没长到上完数学后还继续和罗恩学别的,但她的数理化不能放弃治疗,能蹭一节是一节。
罗恩答应得很干脆,又问:“你不听吗?”
秦追回道:“我不用,小学数学我都会。”中学和高中的他也会,他现在就缺大学教育了。
罗恩有些遗憾:“那画画呢?音乐呢?”
秦追思考起来:“我会画人体解剖图和素描,音乐的话,我师父正在教我背戏词,每天也会带我去喊嗓。”
“好吧。”罗恩有些郁闷,他想多和寅寅待在一起玩。
秦追却笑道:“不过你要经常和我一起上武术课哦,以后你就是龙蛇拳和秦氏小擒拿手在瑞士的第一传人了。”
罗恩鼓起脸颊:“我可不会叫你师父,我顶多叫你哥哥。”
秦追笑嘻嘻地捏小罗恩的脸蛋,罗恩对秦追做了个鬼脸,这孩子的鬼脸越来越精妙,他的面部肌肉可真够灵活的。
然后他们说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米列娃的孩子出生了,果然是个男孩,叫爱德华。
爱德华生下来有点黄疸,秦追让罗恩多领着米列娃抱孩子去晒太阳,但这个孩子总是不断啼哭,哪怕吃饱睡足,处于舒适的状态时,也很容易哭。
照顾这样一个婴孩,对才生完孩子的女性来说无疑是艰难的,尤其是她的丈夫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并和其他女性传出了桃色新闻,而米列娃被抛在了苏黎世。
罗恩对秦追吐槽过米列娃的丈夫,很有点为米
列娃打抱不平的一丝,内心刷新了对阿尔伯特.爱因斯坦的认知,虽然有人说过这位大科学家比较风流,但在老婆怀孕生子的时候出轨也太渣了吧。
关键时刻,帮到米列娃的人不是秦追也不是罗恩,而是谁都没想到的人物,黑妈妈。
罗恩是个懂事的小孩,而且他已经上小学了,黑妈妈除了收拾家务,闲暇时间并不少,所以她会帮自家小罗尼的好朋友——米列娃女士带带小孩。
“好让你去念书。”宽厚的黑人女性带着善意地说:“米列娃,你该好好学习的,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机会接受高等教育,我连认字都是罗尼教的。”
黑妈妈的眼中含着羡慕,如今许多大学都对女性敞开了大门,但黑人女性绝不算在内,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