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追重新开了一张药方,里面有几味药用量很大,属实是内行看到了都要吐槽一句“虎狼之药”的地步,但龙爷的肺部感染之症已经不轻,也是现在没法照CT,不然秦追都想看看这老哥的“白肺”到了什么地步。
这老哥八成是白肺了,肺结节也肯定有,而结节这种东西,不严重的也就那样,严重的恶化成肿瘤,那治疗难度就开始冲天花板了。
秦追做出诊断:“你这个肺拖太久了,治好了也要留病根的,病根隐而不发也就罢了,不碍着你日常生活,也不碍着活到七老八十,若是发作了也别慌,该找西医做手术的时候别含糊,现在我先想法子把你的炎症治好,但往后要注意,不许抽烟喝酒。”
除了内服的汤药,秦追准备对龙爷使用贴敷法,这是郎善彦治肺部感染病人时常用的招。
“把苏子、栀子、杏仁都捣碎了,记得让我二叔捣,加冰片,二叔,这是量,再加去了蛋黄的红皮鸡蛋五个,敷在龙爷的右下肺,就是这儿,前面,后面都要敷,每天都敷,病好为止。”
按中医理论来说,龙更缘是典型的肺气不宜,血脉瘀阻而毒|邪侵袭,因而要用栀子去热毒,在用苏子、杏仁止咳化痰,理顺其肺气。
别看这方子简单,郎善彦用这种贴敷法搭配汤药治好过肺脓肿,把当时的秦追都看傻了。
秦追又说:“您还有点脾虚肾虚,我给您开个菜单子,您用食补的法子补一下吧,不然我怕您受不住药力,平日别太累,尤其是不能再熬夜了,好好休养。”
龙爷忍不住笑:“看了这么多大夫,可算见着真佛了,您这一瞧,我的疲累,还有哪儿虚,竟是没一样瞒得过的。”
只是没想到真佛年纪这么小,可见医学传承之紧要如武学一般,拿到真传的就是比没有拿到的强。
秦追自然是拿到真传了,但他当了两辈子大夫经验很足,也是今日他能救龙爷的原因。
秦追又开始写菜单,他自幼练楷书,加上拜侯盛元为师后腕力指力有了长足进步,在不着急的时候字迹秀雅清丽,着急就是草书,得眯眼看那种。
郎善贤看秦追低头书写的姿态,坐姿端正而文雅,开方时从容笃定,竟很有几分其父的品格,再一看字
迹,立刻回过神来。
大哥的字没这么好认,这书法应是大嫂教的。
自然,药是在济德堂抓,郎善佑送龙爷回家,言明傍晚就将药给他送过去。
秦追带郎善贤去外头,找了家茶楼,要了包间和点心茶水,和郎善贤说话。
小孩在外戴着帽子,省得总有人问他头发的事,他坐椅子上,小腿摆着,歪着头道:“先儿在卫家,到底是不方便拉着你说话,现下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郎善贤一笑,挪了挪凳子,和秦追挨边坐了,说起他们南下申城的事。
这一路自然是顺利的,毕竟坐着火车,肯定比秦追坐马车押镖一路和山贼打架过来要安稳得多,也快得多。
“只是南方规矩和北方规矩一样,想到一处新地方讨生活,就非得拜码头投个靠山不可,恰巧龙爷他们也是北方人,我就给他们送了礼,将药铺开在了脚行旁,里面都是些干力气活的汉子,龙爷的主家也是武师,不仅开脚行,也开武馆,招招手就是几百上千个青壮。”
如今的济德堂开在码头边上,一层开店二层住人,郎善贤每日光是治风湿和外伤都忙不过来,郎善佑看账,带五福炮制药材,王氏带郎迎,日子过得辛苦,却比在京城愉快得多。
郎善贤低头一笑:“我身世尴尬,不满不汉,起先也怕被排挤,不过龙爷做事公道,对我们很是照顾,你呢?”
秦追笑道:“我很好啊,说来您都不敢信,我居然在这边找到了扣霍勒氏的老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