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太医抬腿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他拿起桌面上铺满药材的手帕。
若是里面有麝香,自然谁也无法否认。
可要是里面没有,那是谁也伪造不了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
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孙太医根本没办法偷梁换柱。
魏靖尧在一旁戏谑道:“孙太医,你是突然腿脚不舒服吗?动作这么慢?”
“臣、臣不是,”孙太医深深沉下头,辩无可辩,“臣惶恐。”
“孙太医?”皇上也注意到他,虎目威严,“动作还不快点?磨蹭什么?”
“是。”孙太医擦了擦额角的汗,装模作样地捏起布包里的药材,一一查验过,视线在黎觅安、魏靖尧和魏沅、白漪袅脸上擦过,然后噗通跪在地上,“皇上息怒,皇后息怒!”
“怎么了,孙太医你这是做什么?”黎觅安惊讶地捂住嘴,讽刺道:“别是刚才是误诊,现在发现是你搞错了吧?”
孙太医的脸色一时间青白交织,他跪伏在地上,磕头不止,冷汗直流,连太医院特制的帽子都摇摇欲坠,“是臣眼拙,是臣刚才把麝香和其他药材混淆了,请皇上皇后息怒!贵妃娘娘息怒!”
“呵!”魏靖尧冷笑一声,漫不经心
地嘲弄道:“孙太医今天是害了严重的风寒吗?这鼻子不如割了算了,今日能把麝香和其他药材弄混,以后呢?太医院有你这样的太医,未来堪忧,后宫的主子们恐怕也要日日提心吊胆。”
孙太医汗如雨下,已经不知该顺着魏靖尧的话来说,还是径直否认了。
若是承认,他没有得风寒,日后被其他同僚得知,少不得要嘲笑他。
若是否认,那就是承认自己医术平庸,被其他同僚知道,以后也没脸继续待在太医院了,还不如尽快告老还乡。
想到这,他继续跪在地上磕头,一声比一声清脆响亮。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不是故意的,臣知道这样的失误会造成严重的后果,臣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呵,以后?”黎觅安嘲弄道:“孙太医倒是说说,若是今日按你的诊断,摄政王也没有及时赶到,那本宫现在是不是已经进了死牢?若是再快些,本宫现在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吧?”
“孙太医说得轻巧,若这些都加在孙太医身上,你觉得如何?”黎觅安丝毫不留情面,孙太医听了,吓得浑身抖如筛糠。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魏沅脸色铁青,气得浑身
颤抖,刚要开口,黎觅安便打断他道,“本宫饶了你,那谁能饶过本宫呢?说,你这个庸医,怎么有胆子陷害本宫?谁指使了你?”
孙太医闻声,身躯狠狠一震。
他的眼珠滴溜溜乱转,眼神游移飘散,跪地求饶,脑袋深深伏在地面上,咬咬牙道:“没有人指使臣,臣是自己犯了错,与其他人无关。”
“好大的口气,”魏靖尧慵懒闲散道:“既然孙太医说和其他人没关系,那就拖去慎刑司,尝尝那里的百种刑罚,若是通通被折磨一遍,你依然是这么说,那证词倒是有几分可信了,若是没有,那到底是谁,也好给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魏靖尧这些话虽然是向着黎觅安说的,但他一直盯着孙太医,好像这次帮忙纯粹是出于伸张正义的需求,并没有其他原因。
黎觅安心怀感激地扫他一眼,又怕魏沅心生怀疑,很快低下头。
魏靖尧都那样说了,魏沅还不表态,无端让人捏住话柄。
他冷喝道:“孙太医,朕问你,你刚才所说,是否属实?摄政王到底有没有污蔑你?”
“皇上息怒,皇上冤枉啊,臣真的是失误,这件事和贵妃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