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出于普通同学之间的关心也好,对于病痛难忍的同理心也好,江灼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但当看清楚徐温的状态后,忍不住咬紧牙关,深刻地认为自己刚刚那一脚踹轻了。
现在这人的脸色比自己离开的时候更难看,或许是干呕的狠了,眼睛松垮的架在鼻梁上,泪眼朦胧的睫毛都结成一簇一簇,喉结吞咽的速度格外频繁,费力地压抑着腹部的翻涌。
都惨成这样了,还有精神对自己笑?
眉间拧成一座小山,江灼黑着脸人高马大地堵在厕所门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校园暴力现场......
其实吐出来远比原来舒服的多,徐温缓过劲儿来正打算说点儿什么,就被对面的人扯住手腕拉了过去。
措不及防下的动作下本就脱力所以整个人跌向江灼,麻烦的是跟前连个抓的东西都没有。
江灼也没想到会这样,下意识的将撞过来的人抱了个满怀。
颈间被陌生又温热的鼻息扫过,尽管对方反应非常快地偏过头去,但突然的身体接触让人莫名有点儿不自在。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来不及体会自己就被使力推开。
感受到推自己的力道,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词儿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江灼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始作俑者,试图通过表情来进行谴责。
“嘶——”推人的徐温反应过来也僵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单纯的条件反射而已,无论是不习惯还是确实碰到腰后刚刚磕到的地方。
“腰疼......之前撞到了。”快速的取舍,显然后者的原因可能对于对方来说接受的程度比较高,徐温看着就这样还拽着自己手臂没放开防止自己站不稳的人,因为歉意语气也跟着放软了一些。
“咳,哦?昂昂。”积攒的郁闷随着脑子一热犹豫蒸汽一般消散,江灼讷讷地松开手把水杯塞到徐温手中:“漱漱口。”
“好,要不然......你先出去?这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接过水杯,看着人听话的走出去,徐温含着水颊边一鼓一鼓陷入沉思。
这种友好的表达方式直球的让人害怕,或许是鲜少遇到的原因?实话说,这份好意让自己有些无措。
从小到大徐温每当遇到类似的情况,总是想着在这份友情如果真诚,那自己是否能回馈相同的好;如果虚假,自己是否能冷静自持;如果折中,其本身是否具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之间犹豫徘徊。
答案是什么呢?
不知道。
但,这一次,徐温奇怪的没有把权衡利弊和江灼联系起来的想法。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感官上江灼并不比自己弱平时也没有任何将自己处于低姿态的习惯,这就意味着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可图的;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过分真诚了。
握着杯子的手逐渐收紧,心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期许,可能别人理解不了,接纳这两个字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一场没有胜负的豪赌。
因为大多数类似的情境中,故事的另一方从头至尾并不在意。
伸手推了推镜框,漱口的水温度刚刚好,唇角轻扬,起码是个贴心的朋友。至于挚友嘛,就由时间来做决定,希望自己别看错人。
想通了的徐温神清气爽地收拾好自己,在门口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人笑道:“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笑容有点晃眼带着几分明显的亲近,江灼看的一愣,隐约感觉有什么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掏出兜里的藿香正气水:“很难受?能喝这个吗?还是现在就去趟医务室?”
“我喝这个就行,现在好多了。”从善如流地接过,拧开盖子倒进水杯里摇匀,刚要抬手就被人拦下,徐温疑惑的对上另一双疑惑的眼眸。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