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要从喉咙里涌出来，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缘缘，”他哑着嗓子，扑通一声跪倒了下来。
这些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煎熬着忏悔，可到了棠缘的面前，他却连一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做错的已经太多，哪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求的原谅的。
“你不用这样，”棠缘望着他，淡漠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肖景贺跪着爬到她的病床前，抓住了她枯瘦的手，“是我错了，是我欠你一个道歉，不管你怎么打我骂我恨我都是我该得的，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五年对你的伤害……”
棠缘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堵得慌。
谁能面对曾经爱过的人，而内心一丝一毫的波澜起伏都没有呢？
但凡是真心爱过的，无论经过多久的时间，无论你自以为你心里已经如何平静，可当你再见到那个人时，还是会被他轻易勾出曾与他有关的情绪。
棠缘的眼眶渐渐泛红，沉默了许久以后，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太自在的攥住了被子，微微地颤抖。
“我没办法原谅你。”
她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到。
肖景贺愣了一下，尽管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答案，可真正从棠缘口中听到时，还是有种心脏绞痛的感觉，让他喘不上来气。
他的缘缘，从前很心软，吵架闹别扭也很好哄，生气不过三秒，转头就能笑出来。
那个时候他还总是教育她，脾气不用那么好，可以多任性一些，矫情一点的女孩子往往能得到更多的偏爱，不要怕自己会离开，他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包容她的一切……
可是他食言了。
看着棠缘收回手不自在的样子，他终于有种已经失去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她那句‘不原谅’更让他痛不欲生。
“你们原不原谅的先另说，要不要先聊聊案子？毕竟我的时间很宝贵。”
病房里，响起清冷的男声。
棠缘下意识地抬起头，便看到西装革履的林墨责，无框眼镜下一张禁欲的脸，总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和上次见面时一样，风姿不减。
“林律师，”棠缘紧张地问道，“你真的愿意打这个官司？”
不等林墨责回答，肖景贺已经站了起来，“他愿意。”
林墨责眉心一跳，“我还没答应呢！”
“这是你欠我的人情。”
肖景贺一句话，就将林墨责剩下的话给堵得死死的。
棠缘顾不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纠葛，她现在只关心林墨责能不能为了舒文静的全力以赴，所以她并不想要一个不心甘情愿接案子的律师。
“林律师如果觉得勉强的话就算了，我知道顾家不好对付。”
林墨责扫了她一眼，淡声道，“顾家算什么？这案子，我要做无罪辩护。”
棠缘露出错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