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卓然峻拔在逆光中逐渐显形,他穿着一袭盘云玄色长袍,外披黑金蟒纹大氅,云烟似的墨黑长发高高束起,以墨玉镂空金冠固定着,雍容之中显无上威严。
薛寒毅做生意走南闯北,见过的贵人不计其数,但都是浮于表面,像眼前这位将雍容和威严浑然一体的,乃第一次见。
男人一步步的走来,那骇然的压迫感越压的人喘不过气。
便是从泥坑里摸爬打滚出来的薛寒毅,也不禁起了一丝惧意。
那种弱者对强者本能的惧意。
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将他联想到了那晚将阿石刺杀的黑衣人。
可转念一想,他又否定了。
阿石这么个小喽啰,怎么值得这么一个大人物亲自动手?
“阁下何人,为何擅闯在下府邸,又为何囚禁在下?”薛寒毅见男人气场不凡,自是将眉宇间的阴厉敛去了不少。
男人不答,一名侍卫卑躬屈膝的将锦盘端在他面前,锦盘上放着数只飞镖,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拿起一枚飞镖。
“就是你想睡了我女人?”慵懒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到底是……啊!!”
一道寒芒闪过,薛寒毅的左胳膊就被飞镖硬生生的钉在了木架上。
到嘴的话全部变成了惨叫。
“谁给你的胆儿?”那人势气突然大增,黑色麒麟面具下,那双眼睛不见其形,但见其神凌厉如刃,“我的女人,你也敢动!”
说话间,又是一枚飞镖破空飞来,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右胳膊。
“啊!”
薛寒毅疼的浑身痉挛,他的女人?
难道是说夜玫瑰!?
薛寒毅实属没想到那夜玫瑰会有这么大的来头?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神秘人物给她撑腰!
“阁下误会了,”薛寒毅忍着痛,大脑飞速运转,“在下并不知夜玫瑰是尊夫人,在下与尊夫人结识乃醉仙阁的苏媚儿一手促成,也是她将尊夫人送到在下府邸的,阁下生气,也找错了……啊!”
又是一记飞镖,这次插在了他的左大腿上。
“在下已经解释了,为何阁下……啊!”
对于他的话男人置若罔闻,只面无表情的朝他扔飞镖,把他当活靶子似的出着气,仿若他俩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右大腿被刺穿……
左肩胛骨被刺穿……
右肩胛骨被刺穿……
薛寒毅的惨叫充斥着诺大的厅堂,这种疼到灵魂与身体分离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死亡的恐惧从脚底升起直奔大脑,照这样下去,没死,他也会被刺成筛子的。
薛寒毅连连求饶,“阁下,饶命……在下,再也不敢招惹尊夫人了……”
看着卑微如丧家犬的薛寒毅,男人黑眸浮起轻蔑。
他并不是想杀他,每一处飞镖看似凶险,实则避开了所有致命地方。
他只是想看他能坚持多久,却没想到两下子就求饶了。
这么个没骨气的货色也值得她喜欢?
可她还真是喜欢上了这么一个没骨气的货色。
男人黑眸闪过一丝冷冽,下手更狠了。
一枚飞镖刺向了薛寒毅的右肾。
薛寒毅疼的晕厥了过去。
一盆凉水泼来,他在疼痛中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是贵公子,可行事作风像个阎罗。
“在下,自始至终……并未见过尊夫人,也未对尊夫人……有半点不敬……若说与尊夫人关系密切的……是醉仙阁镜尘,苏媚儿的……兄长……”
倏然,本应刺穿他左肾的飞镖发生了偏移,刺进了他身后的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