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与其在这里跟我逞口舌之快,不如抓紧时间去机房调查盘问一下管事,新衣服也没有刮也没有蹭,好端端的怎么就脱线裂口子?难道出售之前没有好好检查一番吗?”
这话引来了薛寒儒的沉思,他拧着眉头,审视的目光看向管家。
管家急忙解释道:“四少爷息怒啊,原本掌柜的是要检查的,但,但三小姐怕底下的人毛手毛脚把衣服弄坏了,这才没有检查。”
薛以茉身子骤然僵住,她不让人检查,完全是因为破茧的掌柜说衣服精美不耐脏,做工繁杂,怕损坏衣服,只让她从二十个衣服里面挑选三个检查。
当时她检查没有问题,谁成想,对方竟是趁着她签订契书的时候,让人调换了货。
薛以茉泫然泪下,“四哥哥,茉儿不是故意的,茉儿设计的成衣大受追捧,且买主皆是出身名门显赫,茉儿怕一不小心弄坏了衣服影响了口碑这才没让人检查,不成想,竟是布匹出现了问题。”
薛寒儒此时虽然怒气横生,但一看到薛以茉哭得我见犹怜,那怒气立马化成了心疼,“茉儿别哭,为兄并没有要怪茉儿的意思,说来说去,都是机房的错。”
他侧身看向严嬷嬷时,又恢复了之前的厉色:“严嬷嬷去把机房负责纺织布匹的管事叫过来!母亲好好盘问管事一番,儿子带着赔金挨家挨户的登门道歉。”
一天内赚了两万两白银,如今一天内,又要赔二十万两银子。
这可是比薛寒毅自经商以来赚得一半还要多啊,库房里一下子空了一半,宁氏怎么不肉疼?
她简直肉疼的要死。
可谁让她们得罪的是整个柳州勋贵望族呢?比起这些金钱,与勋贵望族之间打好关系才是最重要的。
“大夫人稍等,老奴这就去机房将两位管事请过来。”严嬷嬷虽然年岁已大,但出了这等大事,不敢耽误,着急忙慌的跑了出去。
薛以茉眼底沁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惊慌。
如果将管事请过来,一查账,所有原料对不上,那她伪装胡商从破茧购买衣服重新挂卖的事不就遮不住了吗?
不行,她得想办法找个替罪羔羊。
来到了秋桐院,薛以茉顾不及清洗身上的污渍,叫来明月,低声将自己的对策说给了明月。
明月听后,问:“这替罪羔羊是何三娘还是张婆子。”
“自是张婆子,”薛以茉眯着眼睛,答道:“何三娘为人正派,最是见不得腌臜污秽之事,怕是我们将整个薛氏机房给她,她也不肯配合我们弄虚作假,张婆子趋炎附势,能屈能伸,最是好控制。”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翌日,薛府上方积压着黑沉沉的乌云,明明是清晨,可天黑的却像是暮时。
福荣院内,大夫人正仪态威严的坐在上首审讯机房两位管事。
这两位管事分别是何三娘和张婆子。
大夫人厉声问道:“时苓馆拍卖会上的那批货出现了问题,你们身为机房的管事,专门负责纺织布匹,可有事先检查那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