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儒有些崩溃:“可我才是你的亲哥哥啊!”
元昭昭:“你为了让封北枭救薛以茉,许给封北枭千金、良田、美人的时候可想过我是你的亲妹妹?”
薛寒儒神色一僵。
“我不是没给你过机会,但凡你在我曾经对你百般讨好的时候,露出一点,真的只是一点善意,今天,我都会原谅你。”
“可你没有,你骂我下贱,你嘲笑我卑微,你说我处处同薛以茉争抢宠爱。”
“可是,你忘了,那些宠爱本来就是我的,谈何抢?”
她的眉眼平静的不起意思波澜,可她的话就好像重锤一般狠狠的撞击着他的心脏,那阵阵的钝痛似要将他整个灵魂吞灭。
薛寒儒颤抖着双唇,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阿昭,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元昭昭低眸一笑,“薛少卿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元昭昭正要说,一阵风拂过,她缓缓抬起眸眼帘,目光意外地对上了封北枭的眸线。
他静立在杏花树下,手中提着修葺院墙的工具,树影的斑驳落在他脸上,让他那刀削斧凿般的五官看上起极为晦涩。
也不知他何时来的,又听了多久。
元昭昭不动神色的收回目光,眸底覆着层层的寒霜,一字一顿道:“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薛寒儒心头一震,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砰”的一声窗户重重的合上。
清风袭来,梯子上男人砌砖的动作蓦然一顿。
风吹动他鬓角的须发,如刀削般分明的唇轻抿,浓长的眼睫微垂,遮住里面涌动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的想法。
唯有那张俊美神逸的五官笼在桂花树投下的阴影里,显得尤为的暗凉。
……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水榭旁,薛寒儒一边呆若木鸡的看着手中那枝被摔坏的四蝶步摇,一边回想着元昭昭这句话。
从初识到现在,元昭昭的每一颦每一笑一帧帧的浮过他的脑海。
被人诬陷,她不会哭哭啼啼的找任何人帮助,而是沉着冷静,独自面对。
被人看贬,她也不会争辩,而是默默的行动,用实力打脸所有人。
都说她粗鄙恶毒,一无是处,争强好胜,可事实上,她聪慧低调,温柔内敛,不争不抢。
她面容丑陋,但不知为何,她身上总是有一股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旁人。
过往相处的画面在他脑海里一帧一帧的闪过,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他对她的误会有多深,对她的伤害有多深。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也不曾愿意花时间花精力去了解她。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她曾经活得那么痛苦,那么凄惨……
那些经历,光是听听,他就觉得心口一阵窒息,可却是她曾经的人生啊。
这么多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薛寒儒眼眶泛红,她从来都不想同茉儿争什么,便是她被说成是外室庶女,她也不曾有过任何怨言。
以前,他以为她的卑微,她的讨好,她的小心翼翼是巴结,是谄媚,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直至现在,他才明白,她本来就是凤凰啊,她生来就是注定要富贵,要站在枝头上享受着荣华富贵。
可现在,她却成了人人唾弃的野.鸡。
纵使她过去的十六年充满着苦楚、疮痍,她也未曾向他们抱怨过。
她所有的巴结谄媚,只是想要获得他们一点爱,一点关注,来温暖她曾经黑暗的人生,满足她对亲情的幻想。
可事实上呢,他却对她恶言相向!对她百般苛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