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爷必然不会愿意为了一点银子涉险,说不定还会察觉到什么,反而引来猜疑。
此路不通。
杜长卿还在继续抱怨“那戚玉台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有个太师老子,眼睛都要长到天上去了。今年生辰不知道又要在遇仙楼摆多大的排场,谁稀罕看?”
陆瞳眼神一动,抓住他话中关键“生辰?”
“就十月初一嘛,没几天了。”他记戚玉台生辰记得格外清楚,“败家子每年都在御仙楼庆生,光杯盏茶具都要上千两银子。”
银筝忍不住问“他这样奢侈,不怕树大招风,引人对太师府不满吗?”
“戚玉台他外祖家早年祖上是皇商,说是家中积财,这谁知道?”杜长卿哼一声,“没证据的事,谁也不能乱说。”
语到最后,话中酸意溢于言表。
陆瞳沉默不语。
杜长卿叹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与她讲道理,“所以陆大夫,人当踏实一点,别一开始就想一步登天。太师府有什么好?除了银子多一点、地位高一点、权势大一点、我看着还不如咱们小医馆舒坦。”
“你说是不是?”
“是。”
杜长卿一愣。
“你说得很对。”
陆瞳抬头,神情有些奇怪“人是该踏实一点,别一开始就想一步登天。”
……
太师府中,太师戚清正在用膳。
戚太师好养生,年近古稀,食少而精。喜食鱼肉,其中,“金齑玉脍”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菜肴。
所谓“金齑玉脍”,是以蒜、姜、盐、白梅、桔皮、熟栗子肉和梗米饭制成调料,选新鲜肥美鲈鱼除骨、去皮、搌干水分,片成薄片,蘸以“金齑”享用。
戚太师吃得很静,慢条斯理夹一片沾满蘸料的鱼脍放入嘴里细细咀嚼,一边管家为他斟上淡茶,开口道“老爷,再过几日就是少爷生辰”
戚玉台还被罚禁足不能出门,不过一月已快憋坏,再过几日就是十月初一,戚玉台早已按捺不住,想趁此机会出去松快松快,求到管家头上。
“继续禁足。”戚清提袖饮茶,他黑纱长袍宽大,枯骨伶仃,坐在窗下自酌自饮模样,肖似老道仙风道骨。
管家低头“是。”又提起另一件事“对了,老爷,您之前让人查的良妇一事,有眉目了。”
戚清提著“说。”
“良妇夫家姓柯,在盛京做瓷窑生意,之前因大少爷关系,府中老夫人过寿所用杯盏皆用柯家供应。”
“不过,柯家已经没了。”
戚清咀嚼的动作一顿“没了?”
“是。”管家垂首道“今年四月初一,柯家大老爷,良妇丈夫柯乘兴被人发现溺死在万恩寺放生池中,仵作结论是酒醉失足溺水。因他被发现身死时曾有祭拜前朝神像之举,此事没有后续。”
“柯乘兴死后,夫人回了娘家,他母亲病死,柯家再无后人。”
戚清放下竹筷,默然无语。
管家道“老爷,此事不对,恐有人背后操纵。”
戚玉台无意致使良妇身死,不过一小事。但现在看来,帮忙处理后续的范正廉出事,柯家出事,范正廉临死前还带出戚家流言。
那流言出来得突然,一夜间传得到处都是。戚家处理了狱中范正廉,不是没人猜测太师府杀人灭口。是戚太师上朝之时拖着一把老骨头落泪陈情,直说此举岂不是掩耳盗铃,又实在找不到证据,帝王才将信将疑没再继续追究。
但这并不代表此事就此揭过。
一定有人在背后针对太师府,但此人是谁,背后有何势力,到现在也没蛛丝马迹。
良久,戚清突然开口“死了的良妇叫什么?”
“回老爷,姓陆。是常武县来的远嫁女。”
那良妇死了许久,一介商户之妻,身份卑贱,连死了都不值得被人记住名字。
戚清道“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