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横财,运道砸得人措手不及。不过,对于石菖蒲来说却并非是件好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一生也就希望在御药院里糊弄着做一辈子医正,谁知会突然被柔妃娘娘看重,瞧瞧,周围同僚们瞧他的目光都立刻不对劲起来,不会真以为他大半夜偷偷起来研制新药吧?
二十年努力功亏一篑,石菖蒲心在滴血。
到底是哪个混蛋要害他!
邱合转过身,用过去多年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对他道“不过菖蒲,你究竟是改了哪一道制药的方子,才让今年的一梦丹药效大增。柔妃娘娘可不是容易讨好之人啊。”
改方子?
石菖蒲惶然回答“回院使大人,下官知见浅陋,医学浅薄,怎敢贸然篡改药方。今年一梦丹所用药方,还是如之前一样。制药工艺也并无任何不同。”
这话倒没有说谎,毕竟一个成日能糊弄就糊弄之人,怎么会没事给自己找事?
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邱合眉头一皱“果真?”
“千真万确!”
这就奇了,柔妃娘娘特意遣人赏赐,一梦丹的功效不可能有假。而御药院中,所有一梦丹都由石菖蒲亲手所制,不曾假手于人。倘若没改方子,制药工艺也同从前一样,为何效用却不同?
老院使沉吟一阵,道“你带我去药房瞧瞧。”
“是。”
药房不远,石菖蒲扶着邱合过去,一进药房,满屋清苦药香扑面而来。
石菖蒲将自己制药的位置指给邱合看“院使大人,我就在这里制药。制药这几日,这里也没人来过。这是做剩的半瓶废药。”
邱合点了点头,拿起药瓶倒出几粒,放在鼻下轻嗅。
石菖蒲侧头,一瞥眼瞧见药房地下还散着三两枝用剩的红芳絮,红艳艳的,在光线昏暗的药房中像赤色血线,十分引人注目。
大概是前两日打扫的时候扫漏了,红芳絮随着被采摘下来,毒性逐渐减淡,至多七日后药效尽无。这散落的几枝都已无用,石菖蒲蹲下身,捡起地上两根残枝,打算扔到竹篓里。
药草没有毒性,自然也失去味道,花枝拂过人面时,没了令人晕头转向的芳香,变得寡淡,偏偏颜色还艳丽似血。
简直像是刚摘下来的似的。
嗯……刚摘下来?
石菖蒲一愣,陡然反应过来,忙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向手中草药。
红花极艳,仅剩的花絮黏在翠绿花枝上,比冬日的红梅还招人喜欢。
石菖蒲盯着手中花枝,神情逐渐异样。
红芳絮的花絮有毒,但随着花絮药性变淡,颜色也会逐渐褪色。然而眼下手中这两枝红芳絮,虽然花香已无,颜色却还保持刚摘下不久的模样,不曾有枯萎之态。
这与往日不同。
他蓦然开口“院使大人……”
“怎么?”
“是花……”
他转过身,把那花枝凑到邱合面前,激动开口“不是药方,是花,是花变了!”
……
南药房接到御药院消息时,正是午后小憩时分。
朱茂从睡梦中被人唤醒,鞋还未穿周正,一面系着外袍腰带,一面从屋里匆匆赶出来迎人。
待到了院里,果然见堂厅里坐着两个人。一人头发花白,另一人年轻些,穿着件石色袍子,正四处打量周围。
朱茂忙疾步进门,对着头发花白的老头拱手行礼“邱院使。”
来人是御药院的院使邱合。
虽南药房隶属医官院,但御药院与医官院也互有往来,医官院院使崔岷对邱合尚有几分客气,更勿提他一个小小医监了。
朱茂一面吩咐下人给二人上茶,一面陪笑道“不知邱院使突然前来,所谓何事?”
邱合一个御药院院使,有什么事招呼人过来说一句就是,何苦亲自跑一趟南药房。朱茂素日里连崔岷都见得极少,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