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两层小楼,时有丝竹管乐之声传出来,门前也站出了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身姿娉婷妖冶,一看就知道是作什么的。
贾培本以为,洛千淮这么大点儿的年纪,衣着打扮看着不俗,应是出自某个大户人家,不该知晓这里是什么地方,说不定糊弄一番就能把契约敲定,哪里想得到这小姑娘看着娇美稚嫩,话也并不多说,只是在出门之时,随意地瞟了他一眼。
就是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眼神,却让他心中陡然一凛,额头背后都生出了细密的冷汗来。
贾培做中人的时间不短,见过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得罪,什么样的人可以欺之以方,又是什么样的人,必须得小心恭谨地侍候着,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眼前这位虽然年纪小,但显然是久居上位,说不得便出自西京的某个权贵之家——便是那等人家的使女家仆,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小娘子。”他擦着汗,收起了之前的心思,老老实实地引着她又去看了另外一套。
洛千淮自是看得出来,这中人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下只觉好笑,想不到那墨公子的做派竟然如此好用,只略微学了个皮毛,就能唬得人家把牛黄狗宝都主动捧出来。
新看的铺子就在主街身后,比方才那间要大上一圈儿,一水的青砖灰瓦房,前院约有一百多平方米,足够她留出诊室药架不说,以后多找几个坐堂大夫也有余裕;后面约是一进半的宅子,院中自带水井,还种了一株高大的柿子树。
因为无人打理,橘色的果子落了满地,余下的则高挂在干枯的树枝之间,早已被晾成了柿饼。
洛千淮平素就爱吃柿子,此刻一见便喜欢上了,便开口询了价。
长陵离西京只有六十里,物价高是必然的。这套房子全价购入需要二十饼金,而她手上仅剩两饼,就算卖了那颗走盘珠,也不过才十二饼,并不足以盘下这样一间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