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海中薄弱的地方向外冲撞——
“噗。”
赵一粟喷了一口血,感觉自己动弹不得,灵力不听使唤,连基本的防御招数都使不出来。
阮香琳发觉自己扎不穿她的灵海,又怕松开长枪会让赵一粟死灰复燃,于是以左手的钩子持枪,右手重新开始结印。
远远的,江云尘也跟着重新结印,雷光在他指尖缠绕,起落之间无比凝重。
赵一粟被高高扎在结界之上,目光飘忽,居高临下,于是轻而易举地看见了远处站在屋顶上的那个人。
江云尘一袭白衣,如降世之仙,正认真地结着一个法印,随着金印渐渐成形,她似乎能听见印上的威威龙鸣之音。
不,不可以。
如果让江云尘插手救人,那天行大比的公平性就完了!他也会跟着失去比赛资格,五品冠军的名额定会旁落别家。那数不尽的灵石奖励……岂不都彻底跟自己无缘了?
赵一粟都快疼死了,想着的还是灵石,真令她自己都哭笑不得。
都说人活着要有信念,信念是在绝望之时留存的最后一丝火种,能在一片死寂的内心燃起星火,这星火能指引方向,能重燃生命,并终将化作燎原之势乘风而起。
赵一粟没想到自己这时候萌生出的信念居然是灵石。但总之,这抹信念在剧痛之下唤醒了她的理智,让她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
她看清了江云尘的表情。
那是谁也阻拦不住,非要插手救人的表情。
真是个傻子。
赵一粟苦笑一声,血从口中吐出,又沿着下巴滴落,在本就腥红的擂台上增加了更加绝望的红。
她掩藏在背后的手开始动了,像在隔空回应江云尘的动作,一笔一划地开始舞动起来。江云尘每画一笔,她就跟着画一笔。
于是江云尘的动作停了一下。
他发觉赵一粟正在学他结印的手势。
他结印的开始比赵一粟早片刻,虽然那开头几笔都是起手式,但跟低阶法印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赵一粟只在蓬莱阁上见他画过一次,竟然完美复刻下来。
现在她已经飞快画完了起手式,跟着江云尘来到了法印中间的位置。
因为江云尘停顿了一下,赵一粟的动作便也停了下来。
两人隔空对望着,谁也没说话,但又有无数的话在目光中裹胁。
然后,江云尘继续动了。他结印的动作放慢,恍然间回到了幼年跟师父学法印的时候,一招一式都挥得格外清楚、认真,认真到有些笨拙。
赵一粟跟着他的动作继续挥舞,每画一笔,法印上的金芒就更亮一点。
接着,江云尘的动作越来越快,赵一粟停下了呼吸,跟着他一起加快了动作,金印上层层叠叠了无数道法术,逐渐爆发出夺目的光。
这时候光芒在身后已经遮掩不住了,终于有人意识到赵一粟也在结印。
可赵一粟结印时并没有看着自己的手,也没看阮香琳,她的目光远远落在天边,落在了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江云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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