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声大人是恭称,也是心虚的表现。但他瞧男人脸上带着笑,模样很温和,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史梁的心思转了又转,一颗心提起又放下。也对,虽然鱼西珩是权臣,但品级在这里摆着,他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打自己的脸,哪怕心里憋着气,面上也总是要过得去的。这样一想,他松了口气,三分醉意又涌了上来。他‘好哥俩’似的拍了拍鱼西珩的肩,老脸浮上潮红的醉意,“进来、咱们进来说……”他不知道的是,鱼西珩做事向来喜欢先礼后兵。屋内,几个妓子衣衫凌乱,身上裹的轻纱要露不露的,难闻的气息一眼就能让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躺在美人怀里,惬意地眯了眯眼,然后舒坦地叹了口气。他心里猜到了鱼西珩此行的目的是因为太后那件事,难不成是来问他消息的他摸了摸下巴心想,若是他给的比赵家多,那自己也不介意把赵家供出去。“对了!”他突然抬起头,眼里闪着精光,“你夫人如何了没出什么大事吧,太后下手应该是有分寸的……”他笑了笑,接着说,“其实女人这种东西,没了一个就换一个,你现在只爱她一个是因为你见得不够多,等你遇见的多了爱的也就多了……你瞧这些,温柔小意哪个不比家里的糟糠妻瞧着舒坦我刚才点了两个头牌,待会儿分你一个,只要你尝了一次就会食髓知味的……”鱼西珩面无表情地想:他实在懒得演下去了。史梁笑着笑着就察觉到房内的温度低了下来,给他敲肩揉腿的那个妓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白着一张脸蹲坐在一旁。而鱼西珩长腿交叠,姿态散漫,见他看过来,用嘲弄又调侃的声音说道:“继续啊,御史大人。”这四个字被他叫的极尽嘲讽。史梁再傻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他张了张嘴,咽了口唾沫,“你、你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他清冽的声音传来,眼里融了山谷里的浓雾,接着小雨,让人生出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手里不知何时拿出来的匕首,寒光在他眼里开出一朵冷白的霜花。“就是听说御史大人喜欢聊天,我又刚好有些心事,来找您谈谈心。”史梁怎会相信这话,他此时刚注意到鱼西珩身后的黑衣人,顿时心慌气短,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了。“我、你夫人那件事又与我无关!你来找我做什么!”鱼西珩身子往前探了探,手里的匕首不知何时压在了史梁的脸上,放大的俊脸只让他觉得毛骨悚然。厢房里的女子一个个都吓傻了,被黑衣人全部清理了出去。“与你无关”史梁的脸被匕首压的有些刺痛,有一股湿润黏腻的液体流了下来。他不敢摇头,瞳孔打着颤,“不、不是我、是陈家给了我钱……”鱼西珩轻笑一声,将刀子拿了下来,看着他涕泪横流的狼狈模样,眼里的阴鸷和狠厉褪去,语调与平常无二,波澜不惊,“说了是来跟大人谈心的,您这么害怕做什么。”史梁被他的态度吓得更狠,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我、真的不关我的事……”“你去找陈家、都是陈家逼我做的……”鱼西珩不慌不忙,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自顾自地说着:“大人觉得我今日前来,是来听你推卸责任的吗”他深色的眸子动了动,再怎么压也遮不住满眼的戾气。“我夫人重伤在身,我女儿昏迷不醒,御史大人却说这不关你的事。”他顿了顿,“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史梁的脸色白了白,惊惧地盯着他“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下手这么重、我只负责拖住皇上、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似乎是感觉到男人的耐心即将耗尽,史梁心中涌出一种迫切拉清关系的焦灼,“我当初鬼迷心窍帮了他们、现在很后悔,我把陈家给的钱全给你好不好!”“我也可以去向贵夫人和小姐赔罪,你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你放过我……”鱼西珩面色冷淡地瞧着他,对这番急表忠心的话无动于衷。动了他的软肋还想全身而退,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冗长的沉默就是给他的最终答案。史梁身形颤抖,声音有些嘶哑地问,“你真的要对我下手你知道的,我的身后是赵家,放过我一次,我可以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