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夫人见白谦安连老夫人的面子都不给,暗暗松了口气。
那日从枫叶山庄离开,被老夫人训斥许久,说她没本事,连个商户之女都请不来。
现在好了,自己被打脸,也让她知道疼。
白老夫人没有预想中的恼火,反而慈爱地打量白谦安:“听说你身体好起来,我还以为是她们骗我,没想到是真的,好,好,只要你好,祖母就放心了。”
温声声一噎,白老夫人是眼瞎还是心大,这么明显的不喜,都看不见?
白谦安可以甩脸子,可她不行。
“白老夫人。”
“瞧我这老婆子,光顾着看孙子,忘了和县主见礼。”白老夫人说着就要行礼。
温声声虽是县主,但温家身份地位,比起白家还差一截,要是让外人看到这一幕,少不得说温家仗势欺人。
她伸手拦住白老夫人:“老夫人使不得,快请坐。”
白老夫人双腿笔直,微颔的头,瞬间抬起来:“若不是知道谦安过来,老身也不会贸然登门,还好县主不计较。”
勋贵世家拜访府邸,都会提前三日送帖子。先是白大夫人贸然登门,后白老夫人不请自来,白家还真是‘书香门第’。
白老夫人以退为进,她连抱怨的话,都无法说。
“老夫人说笑了,温家只是商户,不敢计较。”
想让她吃哑巴亏,算盘打错了。
白大夫人闻言,面露诧异,却没开口。
白老夫人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不悦,轻抿了口茶:“今日老身来,主要是见谦安,不知县主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祖孙单独聊几句。”
“谦安,你看祖母都亲自来了,别让外人看笑话。”白大夫人开口。
白谦安直接反驳:“谁是外人,你们才是外人。”
白大夫人还想说什么,被白老夫人一眼瞪回去:“就你多嘴。”
温声声看着白老夫人慈爱的脸,前世白家的印象荡然无存:“老夫人也看到,谦安抗拒白家人,不是我不让。”
她现在可以肯定,当年定是发生什么事情,才会让长公主断了与白家的关系。
“既然谦安说县主不是外人,自然不用离开。”白老夫人话转得快,无奈地叹气:“谦安,祖母是快要入土的人,没别的奢望,只盼你有时间能回白家小住。
你终究是白家的子孙,是上白家族谱的人,整日住在寺里,不是个事。
如今你身子见好,和堂兄弟
们走动起来,日后相互也有个帮衬。”
“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走动。”白谦安是年纪小,不是没脑子,“表哥都应付不过来,还要应付堂哥,我哪有那个精力。”
温声声闻言,嘴角抽搐。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与皇子往来,不比什么堂兄弟有益?
“谦安,祖母是长辈,这就是你的教养。”白大夫人收到老夫人的眼神,端起长辈的架子,“白家对你,对你母亲,从来都是捧着,从未叫你们受过委屈。老夫人更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你……”
“好了,说那些有什么用。”白老夫人打断她的话。
“母亲,我不说,谦安还以为您不疼他。”白大夫人像是受了什么委屈,轻呵道,“每年你的生辰,即便你不回白家,老夫人都会让人摆上几桌,各房的礼物,一样不少。这么多年,库房都快放不下了。
老夫人知道白家身份地位,能攀上皇家是祖上冒青烟,故而你母亲说什么,老夫人从来不反驳。
你可知道,族长隔三岔五找老夫人的麻烦,更是威胁老夫人你再不回白家,就要除族。若真如此,你和你母亲如何在京城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