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就算看不清,也能大致猜到委托人夫妇想做什么,泼到自己身上滑腻的液体,还有他们扔出来的那点光亮。
她也顾不得其他,转身就想跑。
视野模糊,“哐”的一声,钻心疼痛自腰腹处传来,慌乱之中,她撞到了桌角,尖锐的直角正正好磕在柔软的腰腹,也挡住了她躲闪的路。
完了。
从容闭上眼睛,绝望的浪潮铺天盖地而来,几欲把她淹没。
“哎哟!”
同事的惊呼,从容睁开了眼睛,预料中的灼热和疼痛并没有发生,她回身。
朦胧的视野中,还是那道熟悉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身型颀长,依旧那么可靠。
“没事吧?”
霍霆琛看向一旁惊呼的同事,他顺手用文件把那只飞过来的打火机拍到了一旁,正好落在了一个同事身上。
“没事。”
那位同事翻看了一下自己身上被烧了一小洞的西装,摆手。
“从律师没事吧,得亏这火没落在她身上。”
听到同事提起从容,委托人老两口的情绪又开始激动。
“她就是故意要代理我们家的案子,就是为了给她父亲脱罪的!”
“我可怜的孩子,我的孙子才几岁啊!”
老太太哭着瘫软在地上,老先生猩红着眼睛,左右看了看,拿起一个同事的杯子就朝从容扑了过来。
“冷静,”霍霆琛上前一把握住老先生的手腕,同时示意姜律赶紧报警。
“我怎么冷静!一家三口的命啊,”老先生颤抖着手指指着从容,“就因为她父亲醉酒驾车,害得他们一家三口都没了!我儿子的脑浆都流了一地啊!”
在场的律师们都不说话,一道道质疑的目光落在从容身上。
“从律师,有这么一回事吗?”姜律也不知道被告方就是从容的父亲。
如果是真的,从容真是犯了大忌。
从容握紧了桌角,低着头,不言语。
她也是昨晚接了那通电话才得知被告居然是那位一直在国外没有露过面的养父,而她却当了原告的代理律师。
可是现在,她说自己刚刚才知道,又有谁会相信呢?
“从律师,怎么不说话了?”陈曼玲抱着胳膊走了出来,她目光闪烁,突然,又有了上位的希望。
她是能力不强,可是也没从容这么能搞事情啊!
从容轻出一口气,一刹那,她理清了思路。
“稍等我一下。”
从容轻声说道,声调温温柔柔,一点没有被泼了油的狼狈,抬手稍稍理了一下头发。
“二位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不过被告方从林先生和我的关系,我需要说明一下,以免二人再被人怂恿对我产生误解。”
被人怂恿。
在场的人不少都是人精,一下就能听出了从容这句话里的重点。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有所猜测,其中,不少人直接就把矛头对准了刚刚站出来准备捡现成的陈曼玲。
“估计就是陈曼玲了,从组长如果出了问题,她才是最大的获利者。”
“她之前和没少和从组长别苗头。”
“太小人了,最起码是同事。”
同事们的纷纷议论声传入了陈曼玲的耳朵,她一张脸气得通红,她是准备出来捡现成,可是这两人不是她怂恿的啊!
要不他们来闹了这一出,她压根就不知道从容居然还是被告的女儿!
陈曼玲白吃了一个哑巴亏,又不能跳出来指着那些同事的鼻子说自己是无辜的,一时间,喘息剧烈,胸口波涛起伏,狠狠白了那几个说小话的同事,转身回了自己工位。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