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老高居然真在,他不休假啦?咦,还有那谁!”戚宁懵了,说,“今天是什么鬼日子,平时碰到一个就够受的了,今天两尊大佛一块搁那杵着,这是进校门还是进牢门啊?我们要不还是从体育馆那翻墙进去吧。”
祝辞说:“那里新装了摄像头,被抓住你罪加一等。”
“你怎么知道?”
“徐瑜说的。”
徐瑜是他们高三四班班主任。
鉴于祝辞是个不守校纪校规的惯犯,为了班级那点岌岌可危的操行分考虑,徐瑜提前就跟他交代了,绝对不能再翻体育馆后面那堵矮墙。
学校里认识祝辞的都知道,除去学习成绩不谈,他就是个混不吝,做事只凭喜好,散漫又随意,尤其是老师的谆谆教导和苦口婆心,极容易被他当成个屁放了。
别说是任课老师,就是教导主任,校长,站他跟前,他依旧八风不动我行我素。
但如果要说谁能约束他三分,那绝非班主任徐瑜莫属。
祝辞罕见的一点愧疚心都用在徐瑜身上了。
自从带班以来,徐瑜自称起码掉了五分之一头发,血压血脂血糖逐年增高,甚至近期因气郁不畅还得了乳腺增生——据她所说,她生的病百分之八十是被祝辞气出来的。
这,祝辞就略感抱歉了。
为了徐瑜的健康考虑,祝辞在她面前还是会稍加收敛,装一下乖,争取别太刺激到她脆弱的头发。
不过今天是逃不过了,祝辞心想,谁能想到老高不在家休息跑来堵门啊,这不是闲的么。
自己来就算了,还带着个瘟神。
祝辞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眉眼间流露出一丝不愉。
不过再怎么不想看到时湛那个瘟神,总还是要进校的。祝辞只磨蹭了一会,就大摇大摆地朝校门口走去。
这时回校的学生不少,大多由家长陪同,大包小包行李满满。
高主任杵在铁门边,一一看着路过学生的仪容仪表着装是否合规。
他长了双凶相毕现的三白眼,再加上他惯来严厉,二中的学生们都怕他,一见到他,个个都像鹌鹑般低下头,快速通过。
也许是高主任积威已久,学生们也深知他的尿性,基本上没有人穿着私服来学校。
高主任守门两小时还没创下业绩,心下满意,抬手拍拍时湛的肩膀说:“我还有事,先走了,剩下的交给你,抓到着装形象不合规的记下名字,明天报告给我。”
时湛垂下眼,语气平淡:“好的,老师。”
时湛身量高,目测有一米八往上,再加上站姿笔挺如松,高主任站在他身边快矮他一个头。
而且时湛向来表情寡淡,有些疏冷,但高主任看着他,脸上那几道严厉的褶皱依旧会拼凑出一点和缓的笑意,“好,交给你了。”
他又背过了手,正准备抬腿走时,祝辞和戚宁就撞上了枪口。
祝辞连余光也没去瞥一眼时湛,抬手冲高主任打了个招呼,恬不知耻地笑,说:“高主任好啊。”
戚宁也跟着他喊,然后悄悄又往祝辞身后藏了藏,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高主任一看到祝辞,刚缓和下来的表情瞬间又紧绷起来,倒眉竖眼地质问他:“怎么不穿校服?”
祝辞无辜道:“洗了,还没干。明天穿。”
“虽然今天你们只有两节晚自习,但也要当成正式开学日对待。你少扯其他理由,我是第一天认识你祝辞?你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衣服,”高主任拧着眉念起祝辞衣服上的几个大字,“再看头给你打歪……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老高开张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有路过的学生怕殃及池鱼,小跑着冲进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