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风外驻足许久,隔得远虽听不见那少年说了什么,却能隐约察觉到床榻上小姑娘的情绪。
她对此人并不反感,甚至还有几分亲近之意,让沈珏莫名有了股火气。
不知是气那些无用的下人,连个外男都能如此轻易就进她的闺房,还是气她不知分寸,对着个陌生的少年也半分戒备都无。
但他并未出手,该让她学会长大了。
直到那少年朝她靠过去,越贴越近……
沈珏身姿挺拔,比那少年还要高出一指,居高临下地审视此人。而后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唇角,倒是眉清目秀,确实长了张会蛊惑人心的脸。
难怪那等没见识的小姑娘,会被哄得团团转。
他语带讥诮地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
“也配问我。”
声音落下,手下的力道也顺势加重。
令陆书衍额冒冷汗,眼看便要站不稳瘫软下去,他竟生生撑住了。他虽觉得疼痛遍布全身,可少年人的气性,以及护住心仪之人的心思,让他不愿退缩。
那压迫感让他不得不屈膝微弓着身子,他吃力地仰着头,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却只能看到那双冷厉的眼,以及那道面纱。
这,到底是什么人……
陆书衍眼底闪过抹坚毅,他咬了咬牙,没被擒住的另一只手,用力地向上探去。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轻薄的面纱时,一个软绵绵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
“玉姐姐,你来啦。”
姜幼宜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心心念念等了半日的人,终于出现了。
且她觉得奇怪呀,这玉姐姐怎么与这书衍哥哥才见面,就这么亲热了。
姜幼宜不免有些吃味,立即从被褥间坐起,绣着大片杏花的锦被从她肩上滑落,露出了小姑娘袅娜的身姿。
她晨起时换过衣裳,还算知道有客来访,寝衣外面罩了件外衫,可那外衫的袖口很是宽大,她又不知在床头翻找什么,袖口便顺着那皓腕一下滑到了肘弯处。
那节他一只手就能折断的纤细手腕,白的发光,更是刺激着沈珏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
她到底有没有身为女子的自知之明啊。
沈珏猛地甩开了手中禁锢着的人,几步跨到了床边,长臂一伸,搭在帐钩上的轻纱瞬间飘落了下来。
将他们两罩进了一方小小的空间里。
姜幼宜歪了歪脑袋,咦,不是夜里睡觉才拉幔帐的嘛。
但她向来是听玉姐姐的,在她眼里,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也不质疑。反而捧着从床头寻到的孔明锁,兴奋地递到他眼前:“玉姐姐,解开啦!”
沈珏本是烦躁得很,事事不顺心,偏生这人还要找不痛快,可看到那个孔明锁,犹如夏日里的一汪清泉,瞬间抚平了他的躁意。
他记得这个,是前年出门回来晚了顺手给她带的。
不过是个哄小孩的玩意,简单极了,他三四岁便玩腻了,闭着眼都能解开,偏生教了姜幼宜五六遍她仍学不会。
后来一直没见她把玩,以为她是丢了,没想到被她宝贝地藏着,竟还解开了。
他冷厉的眉峰逐渐平缓,语气也没方才那么生硬:“怎么还留着。”
孔明锁是普通的木材所致,原先有些粗糙的木纹被摸得平滑,且表面还涂上了鲜艳的色彩,看上去有被人好好呵护把玩。
姜幼宜闻言毫不犹豫地脆声道:“玉姐姐送我的,当然留着呀,每一样我都收着呢。”
这六年间,她是主他是仆,他除了一开始为她扫清府上的碍眼人外,都是她在照拂他,各种吃穿用度皆是让他先挑选,得了好东西也一股脑地捧给他。
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