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弃的助听器是特别定制,根据相应的场景,智能降低和筛选周围吵杂的声音。
厘梨的声音很好听,透过助听器,扩大了声量,落入沈弃的耳中,并没有像其他人的声音那样让他觉得烦躁,吵杂感,相反,听着她的声音,很舒服。
沈弃的视线落在厘梨的唇上,他看着那漂亮的唇形开开合合,她说:“你能送我回去吗?”
挪开视线,他转身往门外走出,随意丢下一句:“你不后悔就行。”
医院门口,司机将车子停好,厘梨自觉选择打开另一道门上车。
想到在医院里沈弃让她不要靠近的话,她愈发自觉,身体尽量贴近窗边,远离对方。
她不喜欢麻烦,如果能避免,她会选择远离麻烦。
车子的空间宽大,但车窗封闭,空气不流通。
沈弃的耳朵听力有问题,鼻子的嗅觉却很灵敏,他轻易闻到逐渐充斥在车子里的香味。
淡淡的,像花香。
沈弃想起寺庙里,观音像旁盛开的梨花,梨花香了一整春天。
明明是清新清幽,佛性淡然,偏偏,让人想捏碎,碾压,闻闻指尖是不是能沾染那点梨花香。
“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谈?”他神色淡淡的。
或许是想与厘梨距离远一点,沈弃的身体也几乎贴近另一边车窗,但他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几乎占了车后座一半的空间,哪怕再躲开,体量在那里,拉不开多少距离。
也亏得厘梨身形纤细,两人之间相隔有半米远。
从沈家重新提起婚事起,厘梨就开始考虑,分析利弊。
外婆对她以后能嫁入沈家这件事,很高兴的,她老人家并不是贪图沈家的钱,而是觉得外孙女能找到好的归宿。
她不看重男女之间的感情,而且,她缺钱,很缺钱。
自从厘家败落后,家里的经济条件越来越不好,不管她怎么赚钱,存钱,都像有限制,只要存款超过一万,她的钱,总会从其他地方莫名损失。
她的财运似乎被限制着,不让富起来。
与沈弃订婚这件事,对她来说是利远远大于弊。
窗外的光透过车窗,落在厘梨的脸上,她的睫毛轻颤,缓声开口:“我觉得,我们的婚事只是以前长辈的口头玩笑,不能作数。”
自从梦里的事越来越真实,对厘梨来说,与沈弃的婚事,变成了弊大于利。
厘梨缺钱,想赚钱,她不认为自己就是梦里贪污虚荣的嘴脸。
今天在沈家里看到的,发生的事,都印证了,她的梦,好像不仅仅是梦。
知道钟瑶瑶会陪伴沈弃,两人会在一起,她怕麻烦,不希望像梦里一样,自己落得凄惨的下场,厘梨决定先提出解除婚约。
厘梨坐在沈弃的右边,正好对上的是他有问题的右耳。
沈弃习惯性地偏过头,目光落在女孩的唇上,看着她漂亮莹白的贝齿隐隐露现,他说:“你再重复一遍。”
厘梨的教养很好,也很贴心,考虑到沈弃的耳朵有问题,她提高了一点声音,“沈弃,我们解除婚约。”
突然,车子猛地拐弯。
厘梨坐不稳,整个身体倾向了沈弃。
乌黑细软的长发落在沈弃的大腿上,厘梨的双手撑在沈弃的大腿侧边。
她的头,几乎撞入沈弃的胸口。
“少爷,对不起,刚才有个小孩突然冲出来。”司机赶紧回神道歉,额间吓得全是冷汗。
沈弃的声线很低,“看路。”
“是,少爷。”司机不敢再分神,专注开车。
厘梨稳住身体,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与沈弃的距离很近,快要贴上对方了。
她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