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里昂借着迪肯斯头人家的浴室,痛痛快快的冲了个澡,洗尽了一天的尘土和血腥后,刚出来就发现斯派修姆全身被甲的守护在浴室之外。
看起来,是怕里昂光着屁股洗澡的时候,被仇家给暗杀了。
“今天的训练怎么样?”里昂随手拿起一匹柔软山羊毛围巾,当做浴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随口问道。
“好。”斯派修姆说话言简意赅,但半晌后觉得自己这么说话未免有点不太礼貌,又补充了一句“新兵们逐渐适应了这种强度的训练,明天的训练量可以加大。”
里昂听后,略微点了点头,拿出一条干净的农民常穿的粗布汗衫套装换上,见斯派修姆眼神不同往日的盯着自己,里昂不免起了些鸡皮疙瘩,问道:“还有什么事?”
“杀人是种恶习,大人……”面对里昂的询问,斯派修姆毫不犹豫的将心中的腹稿念了出来,只是刚说出来,斯派修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后悔了,要知道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犯出身的守夜人,有什么资格给总教头提出建言呢?
“为什么这么说?”其实里昂隐隐间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草菅人命了,仅仅是为了一枚金龙,就能眼也不眨的取下一个人头,哪怕那是强盗的。
“或者说,你一个被发配到绝境长城的杀人犯,如果不是我,你的后半生都将与杂务和琐事为伴。如今也可以教训我了?”
虽然已经有了些自省,但里昂接下来的话里行间依然充满了挑衅意味。
斯派修姆摇了摇头,“我不是您的幕僚,您也不是我宣誓效忠的领主,教头大人…但在我说出原因之前,您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里昂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同时取了迪肯斯家里酒柜上的酒杯替自己和斯派修姆各倒了一杯。
“我曾是渊凯人,出生在遥远的厄索斯大陆,想必您这样的贵族多少也听闻过我家乡的传闻。”
“知道,奴隶之城,这在维斯特洛大陆人眼中可是非常不荣誉也不人道的制度。奴隶主们好像自称贤主还是善主或是伟主来着?”
“您很博闻,决斗场里的血腥决斗是每一个渊凯自由民向往的娱乐,每周六各大决斗场都座无虚席…”
“继续说。”里昂靠在躺椅上,以一种舒适的姿势听着斯派修姆的讲述。
“而我,是个很不幸的从幼年时就被抓来决斗场的奴隶,整个少年时期就不停的和同龄人战斗直至成年…”像是被勾起了曾经的伤心往事,斯派修姆脸上露出一抹难忍的悲凉。
“看来你很强咯。”里昂的语气颇为轻松。
“不…我宁可死的人是我,每一次在战斗后遍体鳞伤活下来的我,手上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沾满了来自友人的鲜血,如今我只能宽慰自己,要带着他们所有人的希望,活下去。”
“直到终于有一天,奴隶们暴动了,我趁乱逃上一艘不知道驶往何地的船,就在下船前我被人认出曾是决斗场的奴隶,于是被当地领主冠以杀人犯之名,被送到了长城。”
直到说到这时,斯派修姆的情绪才强烈的波动了起来,看起来恨不得将那个好不容易脱离魔窟,却送进地狱的领主碎尸万段。
说到最后,斯派修姆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并不该冲着已经发过守夜人誓言的里昂,抱怨成为守夜人这件事。同时这也起不到任何警示之意。
“杀人确实是种恶习而我似乎戒不掉了。”里昂听完了故事,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不过随后也补充了一句“只有强大到成为唯一拿剑之人,才能有能力阻止被杀,不是么?”
“凛冬将至,斯派修姆,你的怜悯心很好,但注意别用错了地方。”
斯派修姆听完,只是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不会的。”
也许这些话,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