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走远,两人这才回转。
就在往回走的路上,隆科多忍不住出声道:“堂兄,昨晚上我阿玛还拉着我的手叮嘱我,让我日后莫要再让家里卷入朝堂的是非中去,如今朝中情势越发复杂,您也该多为家族日后考虑啊。”
虽然他知道,现在鄂伦岱和八爷党一伙人牵扯甚深,尤其是他和八爷党的死忠阿灵阿,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
但是作为自己的亲堂兄,他还是想劝他两句,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
但是鄂伦岱却对这些话不屑一顾,听完只是嗤笑:“如今十四爷如日中天,你这又说的是什么屁话?家里为了大阿哥为了八阿哥不知付出了多少,难道还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成?”
隆科多心下一沉,这是沉没成本付出太多,已经不愿意撒手了。
隆科多一脸复杂的看了一眼鄂伦岱,最后却只是叹息一声:“即便如此,也请堂兄多多保全自身,莫要为了旁人将佟家陷入危机之中。”
如今虽然鄂伦岱的好基友阿灵阿已经去世了,可是阿灵阿的儿子阿尔松阿却依旧是八爷和十四爷党的核心,隆科多是真的怕鄂伦岱深陷其中,最后落得个不好的下场。
而鄂伦岱依旧不把隆科多这番话放在心上,只冷嗤一声,说了句婆婆妈妈难成大器,然后转身回了东府。
隆科多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便也明白自己是劝不住他了。
他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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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来看过佟国维之后,不出一天,佟国维便病逝了。
佟府哭声震天,隆科多更是几次差点哭死过去。
而皇帝这边,虽然生前对舅舅有了隔阂,但是现在舅舅都走了,而且佟家这段时日以来都格外老实,因此仅剩的那一点隔阂也没了,满心满眼的只剩下舅舅的好处。
很快的,恩典就来了,先是给佟国维赐了祭葬,又亲自过来给佟国维祭酒,之后又赠太傅之衔,上谥号端纯。
可以说是万分优容。
而朝中的其他大臣看着皇帝这个架势,上门祭奠的也是络绎不绝,佟府因此上下伺候的人都差点不够用,还去了东府借了人。
老爷子这次一去,最受打击的应该是隆科多,但是最难过的,却是隆科多的额娘老赫舍里氏。
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自打知道老爷子去了,便几次哭晕过去,隆科多见她如此伤心,心中都有些害怕,生怕老太太也撑不住一病去了。
因此急忙令人请了大夫上门给老太太诊脉。
同时又让厨房给老太太多做滋补的东西,千万别又让老太太有个好歹。
如此操心之下,原本的悲痛之情倒也有所缓解,他也终于开始思索之后佟家该如何行事。
首先,阿玛去了,他得守孝,整整二十七个月,这是不能打折扣的。
而且他也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梳理一下家族中的事物。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他的公事格外忙碌,因此虽然说佟家名义上的家主已经是他了,可是内里却还多劳阿玛帮他打理。
但是现在阿玛去了,他失去了这个依靠,之后的事情,自然也只能靠自己了。
佟家的亲眷不少,在外为官的亲眷更是不知凡几,这些人中,有老实的,自然也就有违法乱纪的。
对于这些人,他现在必须得扎紧篱笆,该提点的要早早提点,该敲打的也要敲打。
免得日后犯了事了,又来求他保全。
隆科多一边筹办丧礼,一边琢磨家里的事儿。
等到丧礼办的差不多了,他也开始一批一批和这次赶来参加佟国维丧礼的佟家亲眷及门人见面。
这几天他简直是从睁眼忙到闭眼,等彻底将丧礼办完,隆科多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赫舍里氏十分心疼他,一边用帕子给他擦脸,一边道:“三爷,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