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的事来。
作为母亲,她觉得自己对花千树确实谈不上好,但她也尽了一点责任,抛夫弃女,她只承认前一个。
如果花伟没死,花母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女儿说这些,但是花伟死了,花母就不愿他披着慈父的皮安稳待在骨灰盒里。
花伟以慈父为绳,以孝道为名,把花千树牢牢捆绑在他身边。
花母道,“现在你也摆脱他了,自己去查吧,杨大宏现在不敢来纠缠你了,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好好过吧。”
扔下这枚重磅炮弹后花母走了,留下魂飞魄散的花千树。
不过这也让花千树摆脱了无时无刻都在啃噬她的愧疚,她要去寻找真相。
等她从父亲房间的箱子里翻到她的录取通知书,花千树崩溃了。
然后她也看到了家里的存款,花母给的抚养费的转账记录。
花千树一直以为家里条件一般,生活有些艰难,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她又哭又笑,三百多万啊!
她完全可以上大学,完全可以租商城的铺子开一个上档次的饭馆,甚至也能换一套宽敞的房子,不用住在这套狭小阴暗,冬冷夏热转不开身的房子里。
花千树接近三十年的人生观都崩塌了,她想不明白父亲花伟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还记得父亲对她点点滴滴的好,比如亲自给她送饭,接她放学,家里唯一的空调也是装在她房间里,冬天还会给她灌热水袋。
每年生日父亲都会亲自做一桌大餐,全是她喜欢吃的菜。
连她长大了,第一包卫生巾都是父亲买的。
在饭馆帮忙的时候父亲总是让她休息,不要累着了。
她生病,父亲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她得的奖杯奖状,父亲异常珍惜,这些,难道都是假的吗?
花千树实在想不明白,都快抑郁了,睡不着,大把掉头发,然后花母给了她一个号码,是一个心理医生的电话。
花千树去咨询,心理医生仔细了解了花父的行为后,告诉花千树,“你父亲的这种心理,很像代理性孟乔森综合征,你小时候是不是一直体弱多病?”
花千树一愣,“好像是的,我,记得经常要去挂水,多半是去私人诊所。”
挂完了水,父亲就会背着她回家,和邻居们一路打招呼。
邻居就会道,“阿伟,女儿又生病了?”
父亲就会回答,“千树身子弱。”
就有人感慨,“你一个男人,忙里忙外的,还要照顾女儿,太辛苦了,找个老婆啊。”
父亲就会道,“不想找,我怕我们家千树受委屈,我能照顾好她。”
花千树那时候虽然年龄小,也还是能感受到父亲对她有多好,左邻右舍也一直说,父亲是为了她才不娶老婆,孤单一人,花千树长大了可得好好孝敬父亲。
想到这些,花千树又是泪流满面,这些慈爱,都是假的吗?
心理医生看着眼前的女孩,十分怜惜她,柔声道,“现在没人会控制你了,你肯定可以好好生活。”
花伟在女儿小时候做小动作让她生病,自己贴心照顾孩子博取邻居赞美,孩子长大了上了学,小动作就不敢用了,反正花千树也听话。
等到女儿高考,他偷偷藏起录取通知书,切断女儿一切得知自己分数的渠道,伪造女儿落榜的事,为的还是掌控住花千树。
至于他说的复读,也不过是了解女儿不会选择才说出来的,即便花千树选择复读,他也一样会让女儿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这里他能得到无数赞美和他人佩服的眼光,提到花伟,谁不说他好?
有多少男人为了孩子年级轻轻不愿娶妻,一心照顾孩子,待孩子这么掏心掏肺的?
离开了这里,外面谁知道你花伟是什么人,谁会多看他一眼,谁会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花千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