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王道容面前表现得十分硬气, 但回到店里,慕朝游强撑着的那口气就散了,整个人活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面色白生生得吓人。
阿雉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忙给慕朝游和魏冲倒了两杯茶水。
慕朝游灌了一口凉茶, 激润四肢百骸, 她一颗心才迟来地, 突突地,充满恐惧不安地跳动起来。
如果王道容要来强的, 她真的能反抗吗?
如果他用魏冲,阿雉威胁她, 她真的能保护好身边的人吗?
慕朝游这边七上八下,内心兀自惶恐着, 魏冲见她面色苍白,担心地忙连声喊她, “阿姊?阿姊你不要紧吧?那个世家子弟对你说了什么?”
“我没事。”慕朝游眼睫一闪,回过神来,对上魏冲担忧的视线。
魏冲这边她不得不给个交代。
可要如何开口呢?
——
一连数日, 慕朝游都像一只惊弓之鸟,提防着王道容任何可能来自暗处的出手。
但一连小半个月, 王道容都没有任何动静。
慕朝游当然不会以为他是就此放弃了。
她清楚地知道他这是在熬鹰。
他掌握所有的筹码,以逸待劳,安静优容地熬磨着她。
她的不安,警惕,正是他所乐见。
只是到了这地步, 叫她再向他低头无疑于天方夜谭。
如此境况下, 更让慕朝游不解自己当初是怎么被猪油蒙了心, 王道容的美色迷惑了视线。
她枕头下面日日都垫着一把刀,如今光一把刀也不够保险了。她重新将小院布置了一番,力图在任何触手可及的地方都备有藏身的武器。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重新考虑雇个把护院。
她一直没有雇人便是因为古代实打实是个吃人的社会,尤其是女人更容易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单身的女雇主反被雇工所害的事件屡见不鲜。
而今再雇人,只怕方便了王道容安插人手。
提心吊胆的日子并不好过,哪怕每天晚上因为焦虑只能睡两个时辰,穿越前牛马的作息习惯,还是让慕朝游还是坚持了下来。
每日照常上工,生活,绝不肯流露出任何担惊受怕的疲态出来。
生活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唯独就在一个月的期限将到之际,她面馆附近的酒楼忽然改换了面目,摇身一变,开始经营起水引来。
前些时日,这家酒楼就一直在叮叮咚咚的装修。
两家主营业务不一样,目标群体也不一样,慕朝游本也没放在心上。
可这一日,慕朝游正跟老吕待在厨房里研究新菜式呢,阿雉忽然跑过来说:“娘子不好了!旁边那家和丰楼开业了!”
老吕有点儿没搞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开业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阿雉一路跑回来,累得大汗淋漓,小脸憋得通红,“可是,可是,他们店里的人说,这一个月都可在他家中吃面,只要两个钱……”
话音刚落,慕朝游就跟老吕齐齐一愣,“多少钱?”
她们面馆因做得是附近普通市民的生意,价格不算过于低廉,但绝算不上贵,一碗肉面也不过六钱左右一碗。
老吕咋舌:“两个钱?他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正好最近店里也没什么生意,阿雉自告奋勇要留下来看店,慕朝游就和老吕出去看了一眼,赶了个热闹。
说是看一眼,实际上全是看人头去的。
慕朝游到的时候,酒楼的大门早已里三层外三层地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举目望去,乌压压全是人,众人热情以待,翘首以盼。
那门前正在主持秩序的,喊得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