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狗杂碎!”
谢无陵一时被四个大汉控制着,动弹不得,睁着一双绯红的眼,狠狠瞪着那仿若不染尘埃的白袍郎君:“有本事咱们单打独斗,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裴瑕乜着他,面无表情。
不可否认,这人的确长了一张好脸。
昨日买花时,哪怕囊中羞涩,他仍是自掏了腰包买下那枝绒花。
再看这院中种种布设,还有寝屋里那些勉强算得上“风雅”的屏风、盆栽、香炉……
足见他待玉娘,的确有几分真心。
然这样一个满口污言、粗鄙无文之徒,玉娘自幼养在锦绣堆里,如何能忍受与这种人共处一片屋檐?
方才竟还说,是自愿嫁于他?
想到她说这话的恳切,裴瑕眸色一暗,抬起手,揽住沈玉娇的肩。
掌下的身子似颤了下,他侧眸,看她一眼。
沈玉娇满目惊愕。
裴瑕这人一向克己复礼,哪怕新婚那一阵,也从未在外与她显露出亲近。
可这回重逢,短短小半个时辰,他竟主动揽了她三回。
这次,更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
她直觉他有点不一样了,然不等她细想,谢无陵那边见着裴瑕的动作,霎时恼怒大喊:“混账,谁许你碰我媳妇的,你他娘松开!”
感受到怀中人也在轻挣,裴瑕眸色轻动,揽着长臂不动声色地收得更紧。
“你的媳妇?”
他面色冷淡,语气也淡:“玉娘尚在襁褓时,便已许我为妻,我与她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瞥过这一院混乱,薄唇轻启:“你这,算什么?”
谢无陵噎了下,而后烦躁道:“若不是你砸场子,老子早就和娇娇拜完天地了!”
这小白脸高人一等的姿态实在可恨,再看他揽着沈玉娇的模样,谢无陵咬牙,如亟待挣破囚笼的困兽,蓄力待发,喉中都发出嘶哑低吼。
一旁甲兵见状,也都吓了一跳,这人力气怎的如此大?还有那不要命的狠劲
儿,实在骇人!
“来人,给我压住!压住!”
荣庆也吓了一跳,忙往门边退去,又看向裴瑕:裴郎君,莫要与这种人白费口舌,还是快快带夫人上车吧。??[”
“我看谁敢带我媳妇走!”
谢无陵暴喝,陡然爆发一阵蛮力,竟真叫他将那几个甲兵甩开。
荣庆大惊:“快,快摁住他!都愣着作甚,拔刀,拔刀啊!”
“唰”“唰”几声,刀锋出鞘。
沈玉娇见状,再无法置之不理,急急喊道:“不许,都不许伤他!”
可那些甲兵哪听她的,纷纷看向庆荣,庆荣则是看向裴瑕。
“守真阿兄。”
沈玉娇嗓音颤抖着,双颊雪白:“你方才答应了,不会伤他。”
裴瑕垂眸:“是他先动手。”
沈玉娇忙朝与一众带刀甲兵对抗的谢无陵喊道:“谢无陵,住手,你住手!”
谢无陵一顿,扭头看她。
一个不防,就被甲兵踢了膝窝,高大身形一晃,险些跌在地上。
沈玉娇心下猛地一跳,也顾不上大家夫人的风姿仪态,瞪那甲兵:“谁许你动他的!”
那甲兵哪见过这样凶悍的世家娘子,一时怔住。
一旁的常六爷见场面好歹稳住了些,连忙上前扶谢无陵:“叫你莫冲动,莫冲动!”
谢无陵不语,漆黑狭眸牢牢盯着沈玉娇,似透着几分幽怨:“娇娇。”
沈玉娇也知他这性子,不说明白,定不会罢休。
心绪复杂看了他一眼,她转身与裴瑕道:“让我劝劝他。”
裴瑕眉心轻蹙。
沈玉娇扯住他的袖子,仰起脸,乌眸闪动:“只当我求你。”
求他。
为了个外头的男人。
裴瑕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