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脸被打得五颜六色,半边脸肿得和猪头似的谢无陵,按回床上:“老李头特地交代了,你得静养!千万不能再乱动!”
方才那么一惊坐,谢无陵浑身骨头也疼得裂开般,嘶嘶吸了两口凉气,他黑着脸看向携厚礼而来的景林,语气冷硬:“你回去告诉那姓裴的,别给脸不要脸,昨儿抢了我媳妇儿,今日又来抢我儿子。什么狗屁君子,我看就是个无耻强盗!”
景林见他被打成这副鬼样子,竟还敢对自家郎君出言不逊,不禁恼怒:“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今早若不是我们郎君和崔府台求情,就你夜闯郡守府这一条罪,早就打死你八百回了,哪里还有命在这口出狂言!”
想到昨夜被郡守府家仆捉住暴打的场景,谢无陵眸色一暗。
再看景林这副高高在上的施恩模样,谢无陵梗着脖子,冷笑:“是我求你们郎君救了么?他最好有本事打死我!娇娇要是知道我被打死了,也能记我一辈子!老子不亏!”
这理直气壮的无赖逻辑,简直将景林气笑:“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还值得我们少夫人记一辈子?
我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们郎君心善仁厚,他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少夫人那边也不会知道!”
他还想再骂,转念一想,何必与这种人多废口舌,真是自降身份。
挥了挥手,他示意身后的侍卫将厚礼搬进来:“怎么说你对我们少夫人有恩,这些是我们府上对你的谢礼。”
说着,又将礼单以及一份任职文书搁在桌边:“从今往后,你和我们府上两清,莫再纠缠。”
谢无陵昨晚被打伤了腿骨和胳膊,这会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张嘴大骂:“老子才不稀罕你们的臭钱!山猫,把这些脏东西都给老子扔出去!”
山猫看着那抬进来的一件件系着红绸的箱笼,以及那放在桌上沉甸甸的一盒,不知是金还是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老大,这……这怎么说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老大难道是被打傻了吗!!
人注定留不住了,能留些东西也是好的啊!
“你这混账,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是吧?”谢无陵气结,想起身,腰背那剧烈疼痛又叫他重重跌回床上,真是气得他恨不得捶床。
景林见状,嘴角轻嘲勾起,又瞄向山猫:“我看你还是个明事理的,早些告诉我孩子在哪,我也早些带回去复命。”
山猫:“这……”
谢无陵:“不许说!”
山猫一怔,面露难色,扭头看向床上的男人,不解道:“老大,那孩子也不是你的种,你留着作甚?”
要是谢无陵现下还有力气,定要狠狠揍山猫一顿,可他浑身痛得厉害,只窝着一团火气,咬牙道:“你懂个屁,他叫谢天,随老子姓,就是老子的种!”
山猫闻言,不禁汗颜。
只觉那位沈娘子莫不是狐狸精变的?不然自家英明神武、见钱眼开的老大,怎被迷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不过没多久,平安还是被景林带来的人找到。
柳婶子抱着平安,战战兢兢走进屋里,看着谢无陵,惭愧又局促:“阿陵,孩子饿了,一直哭一直哭……”
两家院子又离得近,很快就被逮了过来。
耳听得小婴孩哭个不停,景林朝带来的乳母使了个眼色。
那胸脯鼓囊囊的妇人走向柳婶子,温声细语:“给奴家吧。”
柳婶子迟疑,看向谢无陵。
谢无陵见孩子哭得可怜,终是不忍,闷声道:“罢了。”
小崽子还什么都不懂呢,何必折腾它。
再说了,这孩子跟着自己能有什么前途呢。
跟着娇娇回到那世家豪族,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还能读书学礼……没准以后还能考科举,当个秀才举人。
柳婶子将孩子递给那乳母,乳母伸手摸了下孩子的肚子,与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