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温婉端庄相比,今日这装扮更显世家妇的华贵大气。
裴瑕与她一同出门,亲自将她送至宫门。
朱雀门早已有贤灵宫的掌事太监带着车马恭候。
裴瑕扶着沈玉娇上了贤灵宫的马车,长指撩起黛蓝色连珠纹车帘,他沉静望向沈玉娇:“别怕,我就在这等你出来。”
沈玉娇坐在宽敞华丽的车厢里,迎上那双深潭般幽邃眼眸,微微莞尔:“好。”
车帘放下,那掌事太监笑着迎上:“裴郎君请放心,老奴会看顾好夫人的。”
“那就有劳内官了。”裴瑕淡淡颔首,一旁的景林忙利落往掌事太监袖中塞了个荷包。
掌事太监不动声色掂了掂那分量,朝裴瑕拱手,笑容愈发真切:“郎君客气。”
冬日灿烂,那辆翠盖珠缨的华车缓缓驶入高大的朱色宫门。
裴瑕负手而立,望着宫墙上那“朱雀门”三个大字,凤眸轻眯了眯。
另一头,沈玉娇坐了段路程的马车,到了内宫,又下车换了软轿。
这并非她第一次入宫,只从前她都是跟着母亲嫂子一起入宫赴宴,这回却是独自一人。
好在来接应的太监宫女态度都算和气,她也放松不少。
待软轿进了深宫,停在贤灵宫前,她怕失了规矩,也没敢四处张望。只跟在那掌事太监身后,由冬絮搀扶着,缓步入内。
室外空气还透着几l分寒凉,步入室内,却是阳春三月般暖意融融,沈玉娇只觉目之所及皆是珍宝光华,轩丽富贵,就连地砖都是碧玉雕花,上头铺着花色绚烂的深色地衣,踩上去很是柔软舒适。
“启禀娘娘,河东裴氏宗妇沈氏到了。”掌事太监在外间细声禀报着。
里头很快传来一声温柔平和的声线:“请进来吧。”
“是。”
掌事太监应着,转身与沈玉娇哈腰:“裴夫人,请。”
沈玉娇稍定心神,提步入内。
待绕过一扇精美的七联檀木屏风,便见里间那红木雕花座椅上,端坐着一位雍容端庄的贵妇。
她穿着条郁金香色镶金线彩丝绣云龙绫裙,外披一条朱红色阔绣长衫,发髻高梳,戴着孔雀蓝云冠,左右两侧各插双凤金簪,那粒粒成串的夜明珠悬坠而下,端的是宝孕光含,贵气逼人。
而她身旁的月牙凳上,坐着位妙龄少女,一身鲜嫩的藕粉色绣花裙衫,腰系宫绦,玉瓒螺髻,水眸灵润,柔靥如樱,整个人娇娇俏俏犹如含苞待放的夏日粉荷。
此二人正是杨贤妃与其亲女,寿安公主。
沈玉娇走上前,端端正正行了个宫礼:“民妇沈氏拜见贤妃娘娘、公主殿下,愿娘娘、公主芳龄永继,长命千秋。”
“裴夫人快起来吧。”
贤妃温声道,又给身旁的深青色宫服的嬷嬷递了个眼色。
那嬷嬷立刻上前,亲自搀起沈玉娇,和善笑道:“夫人身子重,莫要多礼,快坐下吧。”
“多谢娘娘赐座。”沈玉娇走到右侧那张凳子入座。
甫一坐下,便察觉到两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打量,一道温和,一道锐利似带着几l分审视,尤其停在她肚子上好一阵。
沈玉娇下意识调整坐姿,以宽大长袖默默掩住肚子。
贤妃察觉到她这小动作,侧眸瞥了眼身旁的寿安公主,眉头蹙了蹙。
寿安公主立刻敛眸,端起茶杯,若无其事般喝了起来。
“前日便知你与裴氏郎君来了长安,但想到你们刚搬过来,定有许多琐事要忙,这才晚了两天邀你入宫。”贤妃朝沈玉娇笑:“如今家中事可忙好了?”
这如家常闲聊般的开场,叫沈玉娇微怔,待记起自己“干女儿L”的身份,她也柔柔轻笑:“多谢娘娘体谅,府中都安顿得差不多了。民妇昨日还与郎君说起,要往宫里递拜帖,来给您请安。没想到才从外祖父家回去,便收到娘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