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抽它一顿!”
沈玉娇哭笑不得,忽的倒吸一口凉气。
谢无陵额心一跳:“怎么了?又疼了?”
“你…你走慢些。”沈玉娇蹙眉,抓着
他胳膊的手紧了紧:“本来不疼,你走太快,颠得慌。”
“那我走慢些。”
谢无陵说着,脚步依旧快,只步子平稳许多:“现在好点么?”
“好些了。”
沈玉娇颔首,再看眼前男人下颌紧绷,薄唇紧抿,眉宇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慌乱,心底像是被什么轻轻拨了一下。
“谢无陵。”她轻声唤。
“我在,我在。”谢无陵看着前头的路,春日砖缝生苔痕,他须得谨慎,嘴上却时刻回应着:“娇娇,你若是疼得话,你就掐我,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现在还好。”沈玉娇脸色虽苍白着,但精神还算不错,嗓音轻道:“你不必太着急,稳婆说过,破水后得阵痛一会儿才会生……现在,嘶……现在……还没那么快……”
“我的小祖宗,你别说话了。”
谢无陵本就心乱如麻,听她吸着凉气还要说话,愈发焦灼:“我之前听柳婶子说过,生娃儿最耗气力了。你待会儿进了产房,千万要攒着力气,等到娃娃快出来的时候,你一鼓作气,咬咬牙把它给生下来,千万别拖,知道么?”
沈玉娇觉得好笑,微微喘着:“你个男人,还来教我生孩子……”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反正你就记着我的话,待会儿千万别泄气。”
谢无陵只觉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紧张过,再看前头那俩婢子是小跑着,趁着她们不注意,低头亲了亲沈玉娇的额头:“娇娇,我的好娇娇,你千万要好好的。”
他压低的嗓音透着几分喑哑,虔诚恳求般:“你生的时候记着,还有个叫谢无陵的家伙在外头等着你。你千万攒住那口气,不能泄了知道么?”
沈玉娇还惊愕于他那匆匆一吻,又听到他这絮絮叨叨的话,心头晕开一丝无奈、好笑,又有一阵汩汩暖意。
“谢无陵。”她缓着气息,忍疼闭上眼:“你怎变得这样话多。”
“好好好,你嫌我吵,那我不说话了。”
谢无陵现下是一切都顺着她来,然而嘴上说不啰嗦了,但走上一段,又忍不住碎碎念。
“娇娇别怕。”
“娇娇不疼。”
“快到了快到了,就快到了。”
这般念了一路,总算将她送到上房。
乔嬷嬷原本在院里纳鞋底,听到外头的动静,探头去看。
待看到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人抱着自家娘子直奔寝屋,脸都绿了:“你是何人,怎敢冒犯我家娘!来人啊,快来人——”
“你这婆子快让开,没瞧见娇娇要生了!”
谢无陵此刻无比焦虑,再没多余的耐心分给旁人,视乔嬷嬷宛如无物,直奔里屋那张床榻:“娇娇,我们到了,你可还好?”
沈玉娇腰下裙衫已然湿透,躺在床上缓了口气:“还…还好。”
“怎么忽然就要生了!”乔嬷嬷挤开谢无陵,满脸担忧地拿出帕子替沈玉娇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柔声宽慰:“别
怕,黄嬷嬷她们很快就过来了。”
大抵给马翠兰接生过,沈玉娇此时还算镇定,勉力扯出一抹笑:“好。”
乔嬷嬷见她精神尚可,稍稍放心,再看大剌剌站在床头的谢无陵,老脸霎时皱起,神色严厉地挡在床头:“方才情况紧急,有劳郎君将我们娘子送回,老奴感激不尽。接下来娘子自有稳婆和奴婢们照顾,您是外男,为着娘子清誉,还请快快离去!”
“稳婆不是还没来?你让我再陪……”
“郎君还请自重!”乔嬷嬷只觉这年轻郎君实在太没分寸,要不是看在他是好心帮忙的份上,就他私闯后院这一遭,定是拿大棒子打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