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谢无陵,不会再负他......舅母,等此间事了,我会与守真阿兄提和离,从此男婚女嫁,一别两宽。”
“什么?!”
程氏惊叫出来,向来温声细语的好涵养此刻也失了态,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小娘子:“你疯了?和离这种事也能胡说,你真是疯了罢。”
沈玉娇眸光闪动两下,而后沉下一口气,道:“我没疯,我思虑过了。谢无陵他背井离乡、舍身入死、建功立业,所作所为,所念所求,唯我一人。但守真阿兄……”
蝶翼般纤浓的眼睫垂了垂,她低低道:“守真阿兄他不一样。他有家世、有地位、有亲人、有宗族,且以他的身份,便是续娶,也能寻到一位贤淑温柔的高门妻。虽说我与他自幼订下婚约,但在婚嫁之前,我们从未见过面,也谈不上多少情意。至于婚后……”
她对他动了心,他却只是君子重诺,对她尽责。
她不怪他,是她没那个本事进他的心。
“舅母,于裴守真而言,他要娶的是沈氏女。那个女子,是沈玉娇也好,是沈玉柔、沈玉珠、沈甲乙丙丁皆可。”
“而谢无陵想娶之人,不是沈氏,只是沈玉娇。”
也只有与谢无陵在一起时,她方知晓,沈玉娇可以只做沈玉娇。
他不问她的家世,不问她的来历,甚至连她不够“贞洁”,带着两个孩子,他也不在乎。
他只要她。
“舅母,我……”
“你别唤我舅母。”
程氏一张脸绷得铁青,眉头紧蹙,恨铁不成钢地望着她:“我李家哪有你这样糊涂的外甥女!放着裴氏宗妇的体面不要,放着前途无量的夫君与年幼乖巧的孩儿L不要,竟被一个出身卑贱的混混迷了心智,要与郎婿和离?玉娘啊玉娘,你还说你没疯,我看你分明就是疯的不轻,病的不轻!”
“你别嫌我话重不中听,虽我只是舅母,非你生母,但若是你母亲在这,听到你说这些荒谬之言,她定也要斥你离经叛道
、不知所谓!”
“舅母,你说的我都知道,我.......”
“你不知道!你若是知道,你就不会说出这些不堪入耳的话!”
爱之深责之切,程氏没女儿L,一直将沈玉娇当做女儿L般疼爱。如今听到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作死,真是气得心口都疼。
“这些年你所学的四书五经、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而今竟为一己私欲,为那所谓的男女之爱,要违逆纲常,抛夫弃子,行那等悖乱荒唐之事!你也是读过《礼记》的,书中道理说的明明白白,‘人之好恶无节,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
“玉娘,倘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为一己私欲,而不顾规矩礼法,那这世道会变成何样?届时君不君,臣不臣,夫不夫,子不子,须知礼乐崩坏,乃是乱象根本!”
“行,那些大义道理你听不进,我们先不说,就说近的,你可曾想过,若你和守真和离,待你父母兄嫂归来,知晓他们深受裴氏恩惠才得以回京,可养出来的女儿L却是个忘恩负义,枉顾廉耻的白眼狼,你叫他们该以何颜面在守真跟前自处?还有棣哥儿L,你叫他长大后,如何接受自己的母亲是这样一个三心二意、不忠不贞的女子?还有外头那些流言蜚语、指指点点,届时你声名尽毁,连带着你沈氏一族颜面扫地,那后果你可曾想过?”
见外甥女逐渐灰败的脸色,程氏心头虽有些不忍,却知忠言逆耳利于行,若此刻不将道理与她说明,真叫她做出傻事,那才真是吃不完的苦头!
“玉娘,我的好孩儿L,你若相信舅母是为你好,那你就听舅母一句劝。”
程氏拉住沈玉娇的手,慈爱眸光隐隐含泪:“人活一世,总有许多身不由己,尤其我们身为女子,不得已处更多。我也明白你所思所想,那位谢郎君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