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还是那日那些话,你就当……就当做好事,成全我与他吧。”
沈玉娇掐着掌心,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裴瑕眼中那逐渐沉下的光芒,总得做出一个选择的,她深吸一口气:“你们俩对我都恩重如山,也都对我有情有义,可我就一人,实在无力回报两份深恩重情。守真阿兄,你有亲人有宗族有棣哥儿,而谢无陵他孑然一人,无依无靠,你就当发发善心,允我与他在一起吧。”
谢无陵听到沈玉娇还是选他,一颗心唰得又复燃,忙顺着这话道:“是啊是啊,守真阿兄,你就成全我和娇娇吧,以后她是你妹妹,我是你妹夫,只要你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无有不从!”
裴瑕:“……”
袍袖中的指节攥得都泛白,他冷眼乜向谢无陵:“谁是你阿兄,别恶心人。”
谢无陵心里啧一声,又一脸无奈看向沈玉娇:“我都退了一步,喊他阿兄了。”
算起来他还年长裴瑕一岁!
喊他一声阿兄,他占大便宜好吧,还不知足。
沈玉娇蹙眉,刚想开口,裴瑕忽然朝谢无陵袭去。
谢无陵下意识躲开,裴瑕却并非偷袭,而是一把夺过他腰间系着的匕首。
谢无陵不明就里。
“想要我成全你们,可以。”
裴瑕将那把匕首递给沈玉娇:“杀了我,我成全你。”
沈玉娇怔在原地。
谢无陵也惊住了,裴守真这是疯了吗?!
“是不敢拔刀?那我帮你。”
裴瑕面无波澜,替她抽出那把匕首,吹毛立断的刀刃在如血残阳里,寒光泠泠。
他握着沈玉娇的手,带着那匕首,一点点朝他的胸膛靠近,平静嗓音宛若蛊惑般:“那日我也与你说分明了,想要和离,除非我死。”
“玉娘,现下我给你机会。”
刀尖对准心口,他道:“只要照这捅一刀,你便可与谢无陵双宿双飞,从此再无人阻拦你们。”
沈玉娇脑袋空白,手腕也颤抖着,想松开匕首,可裴瑕抓她的手抓得很紧
。
“下不了手么?那我再帮你一把。”
他手腕忽的使力往里带去,沈玉娇脸色陡然一白,失声尖叫:“不要!”
刀锋即将刺破胸膛的刹那,另一只大掌牢牢抓住裴瑕的手。
沈玉娇心脏都吊在嗓子眼,沿着那只手看去,便见谢无陵黑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瞪着裴瑕:“用这种方法逼她,裴守真,你可真行!”
裴瑕徐徐掀起眼帘,一双黑眸古井无波:“与你那日,又有何异?”
难道他对玉娘的情意,就比他谢无陵少么?
“我只是缺了个时机。”
裴瑕看向沈玉娇:“若那日是我在你身侧,我会与他做出同样的选择。”
裴守真对沈玉娇,一样能豁出性命。
并不逊他谢无陵半分。
可为何她眼中只看得到谢无陵,看不到他?
沈玉娇喉咙似被堵住般,心底也一阵空空落落,患得患失。
无论是裴守真还是谢无陵,她都无法看着他们在她面前丧命。
他们于她,都是生命中极其重要之人。
“下不了手?”
裴瑕看着妻子神思恍惚的模样,到底不忍逼她太过,松开了她的手。
那把匕首瞬间跌落在地,发出“珰”得一声闷响。
“玉娘,我给过你机会了。”
裴瑕弯下腰,将愣怔原地的沈玉娇打横抱起,声线平静:“既你不忍,我便当你仍对我有情。”
恩情、亲情、兄妹情,只要是情,都行。
便是自欺欺人,他也甘愿。
“裴守真,你这卑鄙小人!”
谢无陵恨得双目猩红,上前要去拦。
裴瑕却是偏过脸,望向他的黑眸中无半分情绪:“谢无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