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她的影子,还有那双眼。
那双眼,与他几乎如出一辙。
若他与静娘能修成正果,他们的孩子应当就是这副模样吧?
谢无陵也被燕王这长久的注视盯得浑不自在。
他觉得皇室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毛病,生怕眼前这位燕王和那长公主一样,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那他干脆回采石场,找块石头撞死好了。
未曾想燕王却如昭宁帝初见他一般,问了他的年龄、籍贯、父母可安在。
问清之后,燕王看向他的目光正常许多,但仍带着一份叫谢无陵和亲卫长都不理解的亲切。
燕王留他一道用了晚膳,问过他在宁州与长安的作为,便将他留在燕王府,编入亲卫队。
从燕王房里出来时,谢无陵还不大放心,特地问了亲卫长:“王爷他应当没那种癖好吧?”
亲卫长:“没有。”
迟疑片刻,他既是宽慰谢无陵,也是宽慰自己般:“大抵因你是霍家引荐的人,王爷又与霍老将军有旧交,才对你有几分另眼相待。”
谢无陵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
毕竟能叫霍小世子亲自写信,足以证明他谢无陵是个人才。
谢无陵便这样留在了燕王府,成为燕王亲卫的一员。
燕北之地虽不受朝廷直接管制,但谢无陵到底是戴罪之身,且是谋逆重罪,燕王便替他安排了个新身份——
取名时,燕王问谢无陵:“你可有中意的名。”
谢无陵道:“谢念娇?”
燕王:“……换一个。”
谢无陵:“谢想娇?”
燕王:“再换一个。”
谢无陵:“谢慕娇?”
燕王拧眉:“你就非得跟这个娇字杠上?堂堂八尺男儿,叫这个说出去都惹人笑!”
谢无陵不服,这有何好笑的,笑他的都是没品味的东西。
腹诽归腹诽,面对燕王,还是老老实
实:“……那就谢神猴吧。”
燕王:“……”
还不如前几个。
最后是燕王给他赐了个字:“归安。”
战场凶险诡谲,只盼回回出征,能平安归来。
谢无陵听到这个字,却咂摸出另一个意思——
归安,归安。
迟早要再回到长安。
“这个字好。”
他笑着与燕王一拜:“属下多谢王爷赐字,日后我便叫谢归安了。”
燕王看着谢无陵挑眉含笑的模样,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亲近之感。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后来他琢磨着,或许他真的老了。
听说人老了,心会软些,也更渴望俗世的亲友和乐,团圆美满。
他一生未娶,当年为打消司马瑞那狗东西的疑心,临来燕北前,二人约定——
他为大梁镇守国门,终身不朝,终身不反,终身无后。若有违誓,短折而死。
而司马瑞无论何种情况,绝不伤房氏母子性命,绝不废房氏中宫之位。若有违誓,不得善终。
兄弟俩立下誓言后,司马奕当着司马瑞的面,饮下一碗绝子汤。
反正娶不到心爱女人,他此生也不想与旁的女人有后嗣。
一碗绝子汤,换房淑静母子一份保障。
虽说后来房淑静郁郁而终,年仅二十七,但司马瑞的确再未立后,且一直留着太子的性命。
想到太子,燕王心头长叹,那孩子都是被司马瑞那个狗东西磋磨得没了性子。
倘若放在他手下养,定能养出个像房家兄弟们那样出色的儿郎。
这一直是燕王心中的一个遗憾。
而当谢无陵来到燕北,来到他身边后,燕王不知不觉便将那番遗憾,投射到了这个与他、与房淑静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后生身上。
他开始有意识的栽培谢无陵,给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