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这段时间昼夜颠倒。
总是晚上和雌虫做运动,白天补觉,生物钟也跟着乱了。
当他迷迷糊糊转醒的时候,天花板上映着两轮明月。
双月凌空,是正午。
如果是在三月前,他这会已经工作了一上午了。
可若按他负伤疗养的作息来算,现在还早得很。
慕斯懒洋洋地转动脖子,在被窝中小幅度伸展四肢。
精神放松,身体舒畅得让他不由发出一声喟叹。
唔,好舒服。
好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就是这床怎么不太平整,一边高一边低的?
慕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睡在一只雌虫身上,刚刚还在对方身上打了个滚。
他立刻退开,撑身坐起。
低头看到平躺在床上的艾克斯,慕斯表情空白,呆怔了好一会。
“早安,殿下。”
艾克斯悄悄观察着亲王的神情。
亲王刚有苏醒迹象时他就察觉了。
并因此神经紧绷,严阵以待。
雄虫普遍有起床气,刚睡醒那段时间敏.感易怒,格外难伺候。
雌虫们都会不约而同地避开在这时候出现在雄虫面前。
只是他被拷着,无法避开。
这么撞到雄虫跟前,怕是免不了一顿磋磨。
艾克斯静静等待着雄虫的怒火降下。
预想中折磨迟迟并未出现。
身边的雄虫愣愣看了会他后,回了句“早安”。
艾克斯反倒不知该做什么反应了。
慕斯渐渐回神。
醒来看到艾克斯的一刻,他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
在那个常年被黑暗笼罩的星球,在那个地下安全屋里。
但记忆中的雌虫不会叫他“殿下”,也不会被他铐在床上。
慕斯视线移动,落在艾克斯手腕的银色手铐上。
忽地便笑了。
这样就很好。
只能留在他身边,被他禁锢,被他伤害,饱受痛苦。
只有这样,才能泄他心头之恨。
慕斯恶劣地捏了捏艾克斯的脸颊,伸手把他的额发揉乱,最后才倾身,解开他手腕上的银铐。
任由另一端继续挂在床头架上。
以后还用得着。
慕斯心情愉悦,哼着歌越过艾克斯,起床洗漱。
直到亲王离开视线范围,艾克斯才缓慢坐起身,活动着有些僵硬的手臂,脸上尽是迷茫。
刚刚……那就是雄虫的起床气吗?
捏他的脸,揉他的头发。
艾克斯不由怀疑,军部的同僚们说起雄虫睡醒后的暴躁易怒时,是否有过分夸大的成分。
盥洗室中许久没有动静。
艾克斯叠好被子,犹豫片刻,还是走到盥洗室门口。
就见亲王正盯着洗漱台上的牙膏沉思。
牙膏有什么不对吗?
那种带甜味的牙膏,应是雄虫会喜欢的吧?
难道是……亲王不习惯自己洗漱,需要虫服侍?
艾克斯主动询问:“殿下需要服侍吗?”
慕斯侧头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幼虫。”
不至于连洗脸刷牙都要虫照顾。
但他确实失策了。
洗漱台上摆放的是幼虫牙膏。
还是木乳果味的。
他幼崽期最喜欢的味道。
虽然有机器虫定时更换,面前的牙膏并不是他幼年时用剩下的那支,可依旧改变不了它一支幼虫牙膏的事实。
所以,艾克斯这些天用的也是这支牙膏吗?
慕斯看向艾克斯。
却发现雌虫眼中没有任何异色。
对方并不觉得这牙膏有问题。
也是。
以艾克斯的出身,大概根本不知道这是幼虫牙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