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安染竟然已经知道了此事,林惜一噎,旋即继续吼道:“谁要她救了,没有她,还有其他师兄师姐会救我!再说,我给她灵石了,这件事情早就两清!”
安染很失望,救命之恩都能轻易抛之脑后,还将其他人救助爱护当做理所应当。
若她身处阶级森严的凡俗,这样想无可厚非,自己先前也是这样的想法;但这里是苍澜大陆,不是身份大于一切的凡俗。
她一个修为不高、天资普通的人,若非看在掌教的面子上,谁会记得她是谁,林家她这样的子弟多得是,很多甚至连宗门都入不了。
“是她要抢淮哥哥的,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她一来,淮哥哥就变了,都怪她!”林惜仍在歇斯底里地控诉。
安染不耐,“说过多少次了,墨淮对你并非男女之情,跟她没有关系,这些年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你几乎都在,她有没有那个心思你还不清楚吗,又何必自欺欺人,将原因归结到他人身上。”
这句话戳到了林惜的痛处,这些事实其实她心里明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她攥紧拳头,指甲狠狠抵着手心,掌心尖锐的疼模糊了心底的钝痛。
她使劲儿摇头,“不,她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整个宗门的女子,只有我能跟他说上话,他对我也是不同的,他对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唯独对我不一样,如果不是她,淮哥哥不会这么对我......”
她喃喃自语,越说越激动,“我明白了,这是她的阴谋,她这是欲擒故纵,故意表现出不喜淮哥哥的样子,其实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还有我与淮哥哥之间,也是她暗中捣得鬼!”
安染无语,怎么就看不开呢,不过一个男人而已,为了他,抛弃自己的尊严,委屈求全,将自己的心情喜好、判断立场都系于一人之身,还有自我吗?
但无论如何,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林惜的出现帮了自己不少,让自己能短暂地从扶玉的掌控下脱离,一点一点于荆棘中辟出一条路来。
她劝耐着性子劝道:“她无意于墨淮,你们俩的问题从来无关旁人,是墨淮不——”
话未说完,便被林惜打断,“不是你说得么,人心隔肚皮,你又不是她,怎么知道她的心思,宗门同辈女修中,有哪个不悦慕淮哥哥。”
安染:......
哪来的自信,墨淮又不是什么灵石法宝,岂会人人喜欢。
至于前一个问题,那丫头从小满心满眼就只有卫小三一人,旁人哪里还入得了她的眼。
幼时自己被母后拘于宫中,学习各种规矩礼仪,表妹却跟着卫小三逛遍了大大小小的铺子街坊,甚至卫小三跟京城那些个纨绔子弟打架闹事她都跟着。
姑母对她的要求是,只要重要场合她能装得像那么回事,其他都虽她去,那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
强烈的对比曾让自己非常不满,吵着闹着也要跟表妹一样,那时皇祖母拉着自己的手,耐心地给自己讲,“在这个世道,身为女子,规矩是束缚也是保护,是不让人挑出错来,有利用规矩伤害自己的机会。”
而对于表妹,皇祖母如是说道:“她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头,卫小三在哪她在哪,就算卫小三以后是个要饭的,那丫头也必会颠颠跟着去给他端碗,因而对她的规矩倒是不必太过严苛。”
那时候自己不懂,卫小三与表妹时不时就斗嘴,着实是没看出他俩感情多好,皇祖母却说看一个人,不能听他说,要看他做了什么。
后来长大了,自己也就慢慢品过来了,从小到大,虽然卫小三嘴上诸多嫌弃挑剔,但是表妹的所有要求,最后都依了她,一样也没落下。
而表妹呢,从小到大,任何搞不定的事情首先想到的都是找卫小三,自己也曾问过她原因,那时她笑得贼兮兮的:“师兄好欺负嘛,遇事只要撒撒娇,最后啥事都能如愿。”
说这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