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最后在她眨动的双眼下消散。她抬手招呼陶公公过来:“陶公公,过来。”
陶公公躬身上前。
姜晏乔在名录上点了几个名字:“这几人,让他们出来给我看看。”
陶公公没有取姜晏乔手里的名册。主子可以记不得下人,他身为管事不能记不得下人。他扫了一眼名录,立刻对应上十二个太监里的几人。
他抬头将所有人的样貌记在心里,喊了名字:“卢高,钱启,吴二小……”
名字多普通好记。
能带姓氏,又不是一二三四的人,多是家里还算对子嗣看重,哪怕缺钱也少有让人入宫。到了三等太监以上名字如果格外好听,多是主子或者自己改的名。
姜晏乔不知道这些。
她念着的只是抓凶手。
眼里站出来的五个太监在她看来都长一样。她不能贴近着去看人,要防止被人出其不意弄死。隔着一段空地,她比对着几个人的身高、体型、头发和衣服。
几个太监的头发皆算不得黑,枯黄干燥,相似极高。
姜晏乔站起来。他们个子不同,比不上季将军和谢南川,但总而说不算矮。有两个和她齐平,有三个比她微高。
他们不敢抬眼看她,半阖眼似乎像是尊敬,实际遮掩着情绪。
“抬眼。”姜晏乔开口。
五人不得不听命抬眼。
姜晏乔当即觉得好笑,直接笑出了声音。之前看知潼,看谢南川和季将军,哪怕是看云嬷嬷和陶公公,只是记不得脸,看不清容貌。
结果面前的五个太监一抬眼,各个脸上蒙上了透明蚕丝,糊得连眼神都看不清了。
她病得愈加厉害。
姜晏乔一笑,笑得莫名其妙,她一身红嫁衣,身后是挂满绸缎和彩灯的喜庆前厅。可天色已晚,落日已下。四周围着一圈的人,像是要抓人处刑。这一幕看着渗人。
面前几个太监愈加不安。他们中有一人神色惶恐,哆嗦中将一个锦囊拿出,扑通一下跪下,猛烈磕下脑袋:“殿下恕罪,小的,小的和玲珑两情相悦,尚未上报。小的,小的为了能入公主府,是靠了玲珑……今早离开片刻也是为了谢过玲珑。”
一位围观的宫女听他说到一半,人已出来跟着一起磕头了:“奴婢知罪。”
其余人被姜晏乔莫名笑怕,姜晏乔也被这太监宫女搞得莫名。
她惊异:“……我不是……”
陶公公已气愤上前,一脚踹上那太监:“让你多事!今个什么日子你不懂吗!等下就领二十杖。”
一声轻微的嗤笑响起。
姜晏乔扭头找发声的人。
面色冷漠的季将军依旧站在那里,纹丝不动,仿佛刚才发声的不是他。
两人对视,一人坦诚,一人犹疑。
季将军硬是不吭声。
姜晏乔:“……”你最好笑的不是本公主!
知潼凑到姜晏乔耳边,低声开口:“殿下,入公主府是个好差事。太监与宫女两情相悦,可结成菜户。我知这事。只是擅离位,当罚。”
正如陶公公说的,今天是大日子。在这种日子都敢擅离,要是不罚以后擅离的次数不会少。
“两情相悦,我没拆开你们的道理。”姜晏乔扭回头,对着下面开口,“这事该罚要罚。下回早些上报,陶公公和知潼安排人,自没拆人情缘的道理。以后一道做事,有的是空让你们互相见。”
玲珑和那太监当即磕头道谢,心中算松口气。罚了说明揭过了事。
“我要说的不是这事。”姜晏乔还是没放过这名太监,“与我齐高,高低差小于三寸,脖宽与肩宽一比三左右。衣着内里穿了件黑。身上用的海棠香。符合的,搜身。”
下毒,毒要放在身上。
用匕首,匕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带上了。
陶公公领命,当即上前领二等公公搜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