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潼给谭公公寻了一把椅。
谭公公没有坐下。他恭敬躬身站在前厅内,站在公主面前,传达着宫里最尊贵两人的意思:“殿下喜欢驸马,陛下为殿下着想,清理了一下驸马身边的人。倒没想惹来驸马如此行径。”
姜晏乔端坐着,微仰头对视谭公公:“他若是真为我着想,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谢南川如果有心上人,我又为何非要他成为驸马?”
谭公公声音平和,耐心解释:“殿下喜欢珠玉,陛下会赏赐珠玉。殿下喜欢谢家谢南川,陛下便赐殿下谢南川。更何况驸马所谓的心上人,全然无法过门。在外听说起来,也不过是一场风流。”
旁人几乎都被谭公公说服了。
他们一个个理所当然,羡慕暗叹着帝王恩宠。她要什么,帝王就给什么,多好啊。
唯有死多了的姜晏乔笑起来。
她的笑声回荡在安静的前厅内,清脆悦耳。
笑了一阵,姜晏乔微歪头。凤冠撕扯着她的头皮,让她头疼。她对谭公公说:“谭公公。这听起来谢南川和珠玉一样,只是个物件。”
谭公公轻叹:“若真是物件可好了,也不会惹出今日麻烦。”
姜晏乔笑得厉害。
谢南川无勇懦弱,虚伪恨着自己任由人摆布。这点被所有人都看得透彻。
实际上,他在这些人心里连物件都比不过。他比物件更麻烦。
那她呢?
她在父皇眼里,是女儿,还是一个随时可以逗弄的小小狸奴?
姜晏乔少有冲动质问:“父皇不看人心,殃及我的性命!他也不怕这等手段,迟早一天殃及他自己性命!”
众人愕然屏息,随即惶恐。
不知道是谁带头,转眼“哗啦——”跪了一地。
“殿下恕罪——”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怎么能是公主能说出口的?
前厅重新归于安静,噤若寒蝉。
站着的只剩下知潼、谭公公、季将军和温副将。
姜晏乔见状重新正了脑袋,嗤笑一声:“此事我会去与父皇闹一闹。”
她拿起酒案上的一根筷子,点了点云嬷嬷:“谭公公既然猜出了驸马的事,不如也和我说说云嬷嬷的事。都是宫中老人,你与云嬷嬷也算熟识。”
谭公公委婉拉开关系:“回殿下,是认识非熟识。”
他说:“这宫里的事,哪能让奴事事都猜到。不如让云嬷嬷说说?”
云嬷嬷还没开口,谭公公先替云嬷嬷讨饶:“说好了,能轻松留个全尸。说不好,得吃点苦了。”
人都跪着,陶公公亲自起身去取下云嬷嬷口中布。
云嬷嬷绷紧着脸,开口前不由吞咽了一下。她哀声求饶:“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和驸马、吴二小之间全无关系。”
她无辜且可怜,几要声泪俱下:“奴婢伺候殿下这么久,殿下信不过奴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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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放缓马:“温副将在战场上杀过不少敌吧?”
温副将刚被警告,恭敬回答:“不如季将军。”
“刀剑无眼,我们的将士也有不少人受伤丧命。第一次见战友死时,温副将怎么想?”
温副将果决:“恨。”
“第二次见战友死时呢?第三次第四次,无数次见人死时呢?温副将可还能记得这些人的样貌?”
“恨一点点堆积,到了极致,到了又见一个前头还笑盈盈的将士死去,是否会觉得天下一切荒唐可笑?”
温副将刚才玩闹的心倏忽一紧。
他脸上的神情僵住,被公主拖拽入字句所言的过往。
是了。他一次又一次见人死去,以前还记得那些人脸,后来都记不得。他记得这些人说的话,记得他们想要回家,想父母想妻子儿女,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