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猫叫都难以听到。后宫里猫叫像婴儿啼哭,吓着过不少人,至此之后便清过几轮。
后宫里有妃子喜欢猫,但母后不喜欢猫。后宫里便几乎没了猫声。
姜晏乔该去找父皇,去质问父皇为什么要杀了何悠素,为何不能将驸马的罪告诉她。她却手脚无力,往神武门方向走到了御花园处。
白日她从午门出的宫门,刚季将军带她走的是皇宫与南边午门相反的北边神武门入宫。神武门和母后宫殿之间,夹着御花园。
她先前跑着,看不见四周的路。现在陷在御花园里,慢慢蹲下,抱住了她自己。她手环住膝盖,团成一小团。六月的夜晚凉风习习,吹得她骨头发冷。
四周的花香,似将她整个掩埋。
要是能在花下长眠,倒也不错。醒来后她又回到最初,没有惹怒母后的时候。
宫女无措:“殿下——”
知潼不在,季将军也不在宫内,而是在宫门口。姜晏乔走不动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晏乔隐隐听到什么响动。她终于转动僵硬的脑袋,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是南边。
她在御花园,南边是母后寝宫,再南边是父皇的宫殿,再往南是前朝的各种殿。再再往前到尽头,就是午门。
而这会儿,声音来自遥远的前头。至少是在父皇那处。
父皇那儿怎么了?姜晏乔猜不出来。她站起身来,又因站得太猛,眼前阵阵发黑。
身边两位宫女互相对视,也是一无所知茫然。她们一样不知道前方出了什么差错。
按照皇后下令,她们只该负责将公主安全送出宫。
前头的上空突兀腾升起一颗烟火。姜晏乔呆愣愣仰头,遥遥注视着烟火只“啪”一下,结果没绽开多少绚丽图腾。
这,不太像烟花。
姜晏乔茫然走出御花园,走到宫道上。宫女两人催促着她:“殿下,再不出宫,宫门就要落锁了。”
万万没有大晚上开宫门的道理。
姜晏乔更想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力气,突兀朝着南方跑了两步,又不得不被迫停下。她都不敢想自己现在是如
何疯癫又无能的姿态。
宫女又想开口劝说。
马蹄声响起,姜晏乔侧转身,见到了影骊和影骊上的季将军。不该在宫里的他,带着红鬃马来到她面前。
季将军开口,语速颇急:“上马出宫。宫里异变。”
姜晏乔仰头看季将军。她说:“季靖云,我没力气了。”
她累得现在恨不得倒下。
宫里出事了,前面她父皇和母后可能都面临着危险。她的第一句是,她没力气了。
季将军翻身下马。他一把拽住红鬃马朝下用力,硬生生让红鬃马屈膝低下身子。
姜晏乔身子一轻,已被直接抱到了马上。她无语低头,意识到这红鬃马的膝盖下并无黄金。在力气面前,终究是会低头的。
她之前努力翻身上马,还翻不上去的样子,确实像个傻子。将军会那么翻身上马是因他腿长,她腿可没那么长。
红鬃马重新站起来。季将军调转马头:“先出宫。宫门口有侍卫接应,能将殿下送回公主府。找温城。”
说罢,红鬃马被打了一下臀,快速奔向神武门。
姜晏乔下意识抱住了马,被颠得说不上话。她想要扭头看看季将军,却实在动弹不得。
马跑到宫门口,宫门口果然有神情肃然的武将值守,值守的人陡然比她入宫时多起来。
姜晏乔的马缓下步子,停到人前。
一武将在马上,当即接应姜晏乔:“殿下与我一道走。季将军吩咐过,定将公主先送回府。”
姜晏乔没点头没摇头。她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武将也不清楚,含糊说着:“宫里异变,是前头出了事。”
话落,地面震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