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也似乎在某个国际机场的头等舱休息室里等待飞机起飞。
燃了半支的烟被他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他面上浮现出来的那样陌生又冰冷的戾气让我心惊。
他看起来是真的很着急,已经很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了,而在看到视频里的我明显不在家时那样压抑着的凶狠戾气愈发鲜明。
“跑去哪里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面无表情垂着眼,压低的帽檐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他漆黑浓长的睫毛在眼睑处篆下的一片阴影。
我听见我的声线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他生气,而是因为我真的很痛。
“我的同学跑来横滨找我了呢,她们都是我的读者,呜——”我疼的呜咽出声。
他狠狠地捻灭烟头:“不是和你说了,要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不要乱跑吗?今天横滨发生了——”
他蓦地收声,句子止在了这里,他烦躁的把玩着打火机,‘啪嗒’点燃了烟盒里最后一支烟。
中也咬着烟头抬眼看我,嗓音喑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
视线被眼泪模糊,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在听见他声音的一瞬间‘唰的’就落了下来。
“哥哥,我好想你,我好痛……”我抱着膝盖,看着手机里的他,小声的啜泣。
眼泪只会在最不设防的人面前落下来,我就知道我看见他会哭。那些压抑着的吞咽下去的所有惊恐不安、所有委屈害怕、对于死亡和鲜血和生命逝去的恐惧与无力像开闸的洪水,将我凶狠地拍打进暗流深处。
我任由眼泪失控,就像自己绷断了线自由落体的风筝——可以脆弱的勇气,是他给予我的。
【真是有意思啊,人类这种的生物,】系统用咏叹调感慨:【‘喜欢’使人脆弱,‘爱’却令人坚强。前者是铠甲,后者是逆鳞,一不留神就让人遍体鳞伤。呜我们小晴啊,该怎么办呢……】
他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似乎是以为我哭是因为他刚才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凶’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我只是……只是太担心你了。”他蹙眉,烦躁不安地拽了拽颈间的黑色choker,低声诚恳道歉,眼里流露出清晰可见的心疼,似乎看见我哭和喊疼,比他自己受伤还要令他感到疼痛。
“明天晚上我就回来了。等哥哥回来,带你去游乐园玩,吃好吃的,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所以,不要哭了。”他温柔又霸气地承诺着我,一如既往的令人安心。
唔虽然他不是高个子——但是天塌下来了也有他顶着,那种可以无所顾虑的安心。
“我很快就会回家了,哥哥不用担心。”我用袖子擦掉了眼泪,忍着源源不断的疼痛对他挤出来一个苍白无力的笑:“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我…我们在吃夜宵。他们都在等我呢,我回家和你说哦。”
他似乎真的很相信我。
我说的每一句话,就算是再蹩脚的借口或者谎言,他甚至连质疑都不会去质疑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
“好。”他眉头舒展看着我懒懒地笑:“明天见。”
——“我也很想你。”他有些别扭的别开视线,在挂断电话之前低低的对我说。
我甚至不敢去想象有一天他发现我骗了他之后的场面。
我在心里祈祷着,太宰和中也永远不会发现彼此的存在。
***
酒快见底了,太宰面前的那一碗拉面却一动未动。他似乎一直保持着我离开前的姿势等我。
在看见我握着手机面色苍白的坐了回来时,他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看着我,扬起了一抹若无其事的笑。
“干杯。”他替我斟满酒,举起杯,眼底暗流汹涌:“为一见钟情。”
——在他受伤的时候,疼痛的时候,脆弱的时候,也有人会陪在他身边吗?当他像断弦的风筝坠落会有人接住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