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面上、上半身,被血液完全浸透了。随手将摆件往尸体旁边一扔,重物落地的声响让寒栀身体一抖。
见此,余缺脸上露出一个笑,搭配着满身血迹的样子,寒栀已经惊骇到无法正常呼吸。她认得这张脸,但余缺顶着这张脸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好像只能看见那双眼睛——宛如恶鬼一样择人而噬的眼睛。她甚至几乎无法将画面在脑子里形成正确认知,嘴唇颤抖,目光呆滞,脸上涌出了两行清泪。
壁炉里火苗跳动,这个恶鬼一样的、她的儿子越走越近,背后的影子也在靠近光源时无限放大。
寒栀没有躲,也没有后退,她表情完全空白,喉咙里的声带好像也突然破损,只有嘴唇做出了“余缺”两个字的口型,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
余缺没有像干脆利落地杀死温瑞一样直接杀了她,而是停在面前,嘴角挑起一抹笑:寒女士,你猜,现在是现实还是你的梦境?”
窗外,早已经雨过天晴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阵闷雷,白金色的粗大雷电滑过夜空,有一瞬间,房间里亮得如同白昼。寒栀惊恐地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黑色的雾气,而这些雾气的源头,就是面前的余缺。
闪电滑过时,甚至能看见他的身体在变得透明。
这真的是现实吗?还是梦境?寒栀齿间打颤,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尝试触摸,门却在此时被从外撞击打开。灯光亮起的瞬间,余缺连同着所有黑雾消失不见。
黑沉的夜空中,雷电再次落下,整片大地在瞬间亮如白昼。
何长风的脸在这光芒中,显得愈发惨白。
——就在刚刚这一瞬间,他能明显感知到,一直牵绊余缺的那个“落点”已经断裂,无数的气运开始往他身上逆转,甚至属于他们这些人自己的部分,也在悉数跟着一起流失,直到枯竭、断裂。
此外,极则必反。他作为执行人,之前为了让更多人获益做了无数手脚,现在形式倒转,便迎来了咒术反噬。
何长风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如同刀绞,同时像是吞下了高浓度硫酸一般,烧灼的疼痛和撕裂般的疼痛混合在了
一起,狼狈地偏头,让混着内脏血块的东西从嘴里呕了出来。
扎在肩头的剑被抽出,但这种疼痛都让他几乎麻木了。何长风阴恻恻地回头,眼中浮现出极强的妒恨:你他妈是什么怪物?!气运都抽到这个地步了,竟然还能反杀,之前那么多年的努力,全部毁于一旦,甚至连累到了整个天机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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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余缺发出愉悦的笑声,手中的剑再次钉穿了他的小腿:“怪物在享受对你的虐杀。”血液溅起,痛呼哀嚎声不绝于耳。何长风还想反抗,但司妄一脚踩碎了他的肩骨,罗摩也同时踩断了他的脚掌,他身体抽搐着,甚至连蜷缩都做不到。
“很疼?这才是开始,可别现在就死。”
巨大的雷电再次砸下,光线明暗之间,余缺微笑着,从虚空之中抽出了一把黑色长刀。夜风将他的发丝吹得飞舞,在漫天雷光背景中,宛如神明亲临。
何长风呆住了。
在那把黑色长刀彻底抽出后,他大张着嘴,像是想说什么,又一时组织不出字句。在几次张合后,他不顾被踩断的手脚,哆嗦着试图去用最后的力气去拽余缺的裤腿:“你、你是不是……能回去?”
“告诉我、咳……”喉咙里哽出一大口血,但他不管不顾,眼神完全变了,像是漆黑的夜空中看见了一盏烛火:“你是不是能回去?”
回去。
余缺没有用刀,反而是将这两个字在唇舌间琢磨了一下,脸上渐渐露出戏谑:“是,我能回去。”
之前一直藏在心底的疑惑,在此时终于明晰:何长风想回修真界——他回不去。
所以,蓝星的天机楼,根本不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