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中人大抵都如这般。
江望津思索着如何回应,忽然只觉胸腔中再度翻腾起股让人难以言喻的仇恨,但这股突如其来的情绪也和方才一般一闪即逝。
他愣了下,转头就见江南萧的视线往青渠殿的殿门处望去。
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江望津这瞬间的走神让蔺琰当成是默认,他面上浮现笑容,“那便说定了。”
话落,蔺琰望向硕丰帝走来的方向,“父皇。”
其余大臣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上。”
硕丰帝如今已知天命,双鬓染上斑白,他面颊略微有些凹陷,眼神却犹如鹰隼般锐利,给人一种狠绝之感。
就是这样的硕丰帝,搅弄着风雨,将整个朝堂当成自己用来作乐的工具,弄得乌烟瘴气,甚至不惜催使着自己的孩子自相残杀。
其手段之残忍,心性之恶劣令人咋舌。
当初江望津也曾利用过这一点,今圣无道,蔺琰的母妃自继位皇后他便是中宫嫡子,上位更加名正言顺。
只是,在之后的江望津看来,蔺琰也并非明君。
他无法想象未来的西靖在这个人手中会是什么样。
上辈子的他无法得见,这一次江望津或许能够看到。
不过蔺琰是否还能即位,中间又会遭遇何种困难险阻都与他无关了。
硕丰帝让众臣起身,视线逡巡过大殿,眼神从蔺琰扫过,随后掠过江南萧,眯了眯眼。最终,他的目光停在江望津身上。
“望津来了,难得见你进宫,瞧着精神不错。”硕丰帝露出个看起来较为慈爱的笑。
话音落下,殿内其他人的视线也都转到江望津身上,之前他们还在纳闷这人是谁——对方又是同江都统一块出现,后又有七皇子前去相谈,没想到陛下一来也注意到对方。
直到身份被叫破,众人这才恍然。
原来这位就是候府的那位小世子,难怪连圣上都另眼相看。
蔺琰的那些个兄弟中年长的几位也有见过江望津的,但都并未多在意。及至硕丰帝开口才纷纷心思活络起来,一时又暗恨老七竟抢占了先机。
江望津躬身,“谢陛下关心,今日陛下设宴,臣便与长兄一道入宫来了。”
硕丰帝仰头大笑一声,他朗声道:“上巳佳节,正当与民同乐,众卿今日不必多礼。”
随着他进殿,不多时皇后也携宫妃们入内,待众人尽皆入座,殿内便开始歌舞升平。
江望津坐在位置上,陷入思忖。
他本就心思敏锐,否则上一世也不能一路坐上定国公的位置。之前是没那份想法,如今一旦升起怀疑,那份敏锐便无形之中放大了数倍。
所以……
那些情绪是从何而来,真的如他所想吗。
但长兄又为何会产生那些情绪。
第一次的怒火,第二次的冷漠,第三次的高兴……再是厌恶与仇恨。
怒火是对袭击他的疯牛,冷漠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高兴……是他与沈倾野划清界限。
可长兄为何厌恶七皇子,那仇恨又是对着谁的?
江望津百思不得其解,耳边传来杯盏磕碰的声音,转过脸便见长兄正在执杯准备给自己倒水,他伸出手去,“我来吧。”
江南萧动作一顿,末了把杯子递给他。
江望津替他倒好水,接连有宫女端上酒菜,“哥你想吃什么我帮你。”
江南萧笑了下,“我伤的是左手。”
“我帮你。”江望津固执道。
长兄的手是因他而伤,他总是想为长兄做点什么的。
说话间,江望津开始为他布菜,江南萧便垂眸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