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江南萧不说,待江望津缓过神来亦或是沐浴更衣时总会发现。
此刻,他还是将此事提前告知了江望津。
江望津愣了愣,抬首望去。
江南萧已重新朝他看来,两人目光于空中交汇,谁也没有再开口。
半晌,江望津才把眼睫压了下去,“是、是吗,谢谢哥。”
不知怎的,他忽然感觉一阵不好意思。自懂事起,江望津便未曾这样与人亲近过,即使是沈倾野也没有,更别提换亵衣这种事情。
至于年幼时的记忆有无,他记不清了。
幼时与长兄的那些回忆在江望津这里其实已经很模糊了,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不太记得。
上一世兄弟二人渐行渐远,江望津亦不会刻意去记。何况当时他还小,如今重活一世,记忆更加久远。
但是,他不记得,长兄应当记得。
江望津再度抬眸看去,他倏尔很想知道……他和长兄小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江南萧被他直勾勾的目光凝望,喉头滑了滑,低声:“怎么?”
江望津想问,话到嘴边又不太问得出口。
他都只记得一星半点了,这样问的话长兄会不会伤心,他不想让长兄难过。
江望津长舒口气,若无其事道:“哥,昨日的疯牛你处理好了吗?可有其他百姓受伤?”
江南萧寻了张椅子在他不远处端坐下来,“你不是让林三去查了。”
江望津并未让林三掩人耳目,长兄会发现也不意外,他笑了下,“嗯,林三说都被哥抓起来了。”
江南萧亦不由轻笑一声,末了神色冷淡几分,“背后主使是刘维。”
果然是他,江望津蹙了下眉。
说起刘维此人,他与对方并无过节,甚至都不曾见过对方,他们真正意义上的交集也仅有上次在揽星楼时——刘维想要硬闯他所在的雅间,但最后是被蔺琰给拦下。
江望津心中一片冰寒,对于刘维将恨意转到自己身上一事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这样的人,上一世他早已见过太多太多。
真正有能力的人,是不会把心思放在算计上,更不会如刘维这般,欺弱怕硬。
只是,他怕是挑错人了。
江望津无心参与朝廷纷争,但在其他事情上亦不会白白受人算计。
何况这次长兄代他受了过,合该让刘维付出代价。
如今刘贤妃倒台,刘维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对方得罪的人应该不少。江望津不会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却也不会因此放过他。
现下让江望津疑惑的是,为何刘贤妃提前被废。
上一世刘贤妃被废的时机很是巧妙,彼时整个朝堂因几位皇子夺权闹得不可开交,硕丰帝作壁上观。刘贤妃一死,本是靠母妃受宠而颇受器重的十四皇子顿时没了主心骨,很快沦为第一枚弃子,在权力倾轧中获罪被圈禁。
这算是西
靖朝廷乱起来的导火索。
那时江望津也因加入了蔺琰的阵营,被迫因此忙碌起来。
江望津脑海中仅闪过一瞬探究的神色,很快就收了回来,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左右同他毫无关系。
许是江望津沉默得太久,江南萧问:“在想什么?”
江望津看着江南萧,和他对视,不闪不避地道出自己的心声,“在想该怎么让他吃到教训。”
在长兄面前,他不想掩饰自己的睚眦必报。
说话间,江望津眼神落在他的手上。
该是刘维的,不论祸福,他都得受着。
江南萧觉察到他的目光,一瞬也回想起当他赶到时目睹疯牛直奔向江望津的场面,面上不显,心中怒焰却是毫无征兆地翻腾起来。
他无法想象自己若是没有及时赶到会是什么后果。
江望津重伤在地、满身是血……光是闪过这样的念头都让江南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