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猫带着姜予安一路来到山下的一户人家,抬起爪子拍了拍门,没多久,就有个小女孩从门后出来,她蹲下,摸了摸野猫的头。
“大黄,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这只猫也是黄白相间,身形流畅而矫健,与后来的大黄截然不同,一看就知道是个捕猎能手。
它露出身后的小猫,示意小女孩看。都怪这只幼崽,实在不听话,非要跑下山。
“咦,这是你生的吗?”
“这只小猫真好看……”
小女孩亮晶晶的眼睛倒映出姜予安此刻的模样,一只小小的白猫,眼瞳圆圆,额上还有一个黑色弯月图案,莫名有种高贵感。
“喵喵喵……”大黄气急败坏,什么叫它生的?
它拿肉垫去拍小女孩的手,把她逗得笑出声。
姜予安忽然想起来,大黄是只公猫。
甚至,是只公公猫。
“小香,那只猫又来了?”
“把它叫进来啊,家里正好没米了……”
“道观不是能用猫换米吗……”
门后响起一个中年男声,有些沙哑。
“快走快走——”
小香连连催促,推着大黄的猫屁股。
大黄把老鼠推到小香面前,精准叼住小猫后颈,又重新往山上去了。
“最近很多抓猫的,你可千万别来了……”
小香小声叮嘱。
大黄回头看了她一眼,叼着小猫上山了。
姜予安被大黄带进它在山中的猫窝,是一个中空的树洞,里面堆积着干树叶,还算舒适。
看来,道观的晚上,时间线在六七十年之前,大黄在山里当野猫,小区喂猫的老人钱小香还是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大黄试图给小猫舔毛,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也有标记气味的意思,代表这只小猫归它管,有照顾意味。
一般来说,幼猫没有猫妈妈带着,很难在野外生存,大黄愿意承担抚养责任,把小猫拉扯大。
然而,它刚要舔,小猫就拿爪子推开了它的脸,大黄换了个方向,小猫又推开。
“喵?”大黄不解,小猫都很喜欢被舔毛啊。
它再次尝试,又被挡住了。
大黄背过身去,像在生闷气。
大黄与别的猫不同,它格外聪明一些,小猫不让舔,它也不再努力了,只有些低落。
姜予安看着大黄的背影,不知能否让它逃过既定的命运,哪怕他把道观里的猫全都放走了,山下的人还是会捉猫去道观换米。
就如十年前姜千澜祭祀身死,大黄在数十年前已经畸变,这里只是昔年的投影,一切都会发生。
姜予安每次想外出,大黄都会阻拦。
姜予安便不再尝试,决定与大黄形影不离,如果大黄遇到危险,再救它脱身。
*
这一晚很快过去,
姜予安又出现在蒲团上。
“猫青天,你睡醒了啊……”大黄也在道观前,懒懒打了个哈欠。
它是被人缝起来的,姜予安仔细辨认,偶尔能看到一点属于它自己的碎片,还从里面看到了黑皮的花纹。
“小猫,你饿不饿?”黑皮从道观里出来,完好无损,就像被开膛破肚的一幕是幻觉。
姜予安摇头,黑皮沉吟几秒,说:“要是饿了就和我说,道观外的溪里有鱼,我去帮你捉。”
“你现在还小,万一掉到水里,会被冲走的。”
姜予安点头,黑皮这才离开。
“你是怎么进来的?”大黄问。
“外面的身体还活着吗?”
“还活着。”姜予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