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低下头看他:“嗯?怎么了?你别担心,路易斯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是个好孩子。”
雪莱欲言又止,他其实是想问拉斐尔和文森特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到拉斐尔坦然的神情,又不好意思开口,大概是那个叫路易斯的男孩自己误会了吧。
他把内心的疑问都强压下去,勉强笑道:“嗯,我知道的。”
虽然只是文森特私人宅府,但建筑内部的装修古朴典雅,金色的灯光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铺面而来,因为是私人聚会,来这里的人衣着没有特别正式,各种聚会活动都有,有凑在一起打牌玩骰子的,有管弦乐队的成员在演奏手风琴,甚至还请来了康康舞的舞团。
雪莱倒是第一次见到那么热闹的场面,他看到居然还有讲经会的人,不由地凑上去仔细听那位有点名气的大师讲经。
拉斐尔则是和莎乐美剧团的同事们聚在一起聊天,知道他要去梵蒂冈出家,同事们都对他表示深切的同情,毕竟换做是他们这种荷尔蒙旺盛的年轻人,让他们奉行禁欲主义不如要他们的命。
因为心里有事,拉斐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和文森特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一前一后走出大厅。
两人来到空旷无人的后花园里,文森特坐在石凳上,朝拉斐尔张开手臂。
拉斐尔半跪在他身前,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怀里。
他的模样像受伤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渴求安慰和关怀。
文森特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你这又是怎么了?”
拉斐尔眼睑闭着,语气很疲倦:“前几天,我让雪莱给我画了副画,正当我想把那副画放好时,我看到抽屉里有件让我害怕的东西。我知道这是谁吩咐放进去的,自从我从翡冷翠回来以后,他很少再提那件事,我知道,他这是在警告我,他一直……在看着我。”
说这话时,他身体不自觉地发抖,仿佛是想起恐怖至极的回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文森特抚摸他头发的手一顿,他知道拉斐尔口中提到到底是哪件事,拉斐尔在翡冷翠时曾经闹出件丑闻,死了个年轻的Omega,还上了新闻头条,但及时被撤了下去,没掀起多少波澜。
当时他也才十九岁,在莎乐美剧团呆了快一年后,他渐渐地和剧团的同事熟络起来,文森特感觉到他比刚来翡冷翠时多了几分精气神,感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这样的状态没持续多长时间,不知从哪天开始,他的精气神又慢慢地消磨下去,成天郁郁不振,文森特问他,他也什么不说。
那段时间,文森特发现每当拉斐尔登台演出时,固定的贵宾席总会出现一位身穿黑色军装的男子,他来去如风,通常身边还会有持枪的保镖护卫,身份很神秘的样子。
文森特私下也查过那个观众的身份,但凭他的身份都什么也查不到,于是,他敏感地怀疑拉斐尔的变化可能和那个身份神秘的观众有关。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好几周,直到有一天,那日的演出结束后,拉斐尔和剧团一位搭档出去玩,也没跟文森特打招呼就在外面过夜。
第二天,文森特左等右等没等到两人回来,反倒等来了警察。
警察告诉他,在靠海的一家旅馆里,发现了拉斐尔和他在剧团的搭档,他们一起喝下安眠药,警方初步怀疑是相约殉情。
和拉斐尔一起喝药的是个叫桃乐丝的Omega,是经常和拉斐尔出演《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演员,消息传出去后,翡冷翠的媒体都说他们是入戏太深,所以相约殉情的。
文森特不知道他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境选择喝安眠药自杀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和那个叫桃乐丝的演员一起,只知道那个Omega死了,拉斐尔却抢救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