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炀也没想到陈清润会如此跟顾林白正面硬刚,他微皱着眉,打圆场道,“陈大人多虑了,皇叔的意思是让朕彻查王家灭门之事,给逝者跟天下人一个交待。不是针对陈家,更不是针对陈大人。”
陈清润,“陛下,老臣恳求您彻查我陈家,也好堵住其他人的嘴,还我陈家一个公道。”
陈清润,顾林白将事情闹到了这种地步,萧炀就算是想在中间和稀泥,牵制他们也做不到了。
他的手指死死抓着龙椅,“好,朕现在就让监察司配合大理寺彻查此事。”
半夜,萧炀一袭明黄色长衫,披着白狐大氅,手里攥着一杯清酒,坐在御花园的秋千上。
那清亮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更为的瘦削,看着只有薄薄的一片。
太脆弱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断,吹散。
刘福根没敢靠近他,就在很远的地方看着,等着他。
萧炀手里的那杯酒,他喝了很长时间。
直到子时,才回寝宫。
夜深人静中,秦府却传来一阵哀嚎。
秦时宇整个人趴在榻上,嘴里咬着一块白布,额间的青筋直冒。
家里的大夫,正小心翼翼的将与血肉粘连到一起的里衣,轻轻地从臀部剥离下来。
秦惊澜下手也太狠了,春猎回来后,直接打了秦时宇十大板,还是他自己的动的手。
压根就没怎么收着力,边打还边骂,“兔崽子,现在认得你爹了吗?丢人就算了,还敢不认你老子。现在,就让你长长记性。”
板子落下的时候,秦时宇鬼哭狼嚎的求饶,嗓子都喊哑了。
秦风站在一旁,秦惊澜打下第一板子的时候,他便冲了过去。
他没想到父亲真会对他那个废物哥哥动手,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好看热闹。
伸手拦住秦惊澜又要落下的手,“父亲,哥哥只是性子活泼顽劣些,不至于用这么重的刑罚。”
秦惊澜看着眼前拦着他的少年,火更大了。
秦风只比秦时宇小了两岁,秦风处处都表现出一股超脱同龄人的乖巧,而秦时宇就是一个混世魔王的存在。
秦惊澜将秦风的手掰开,看着秦时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风儿,你放手,爹今天就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逆子。”
这父子俩拉拉扯扯的落到秦时宇眼里,格外的刺眼。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咬着牙道,“秦风,用不着你在这里假好心。”
秦时宇的这话,一下子让秦惊澜火了,大手将秦风掀翻在地,抄起板子,连着打了五六板才停手。
这次,秦时宇死死咬着牙,没从牙缝里挤出一丝闷哼声,就那么生生挨着。
眼珠布满血丝,掌心留下深深浅浅的疤痕,粘腻的血糊了一手,正往下滴着。
秦时宇此刻的骨气倔犟,落到秦惊澜眼里,就是跟他对着干,就是冥顽不灵,要气死他。
他又将剩下的三板子打了。
秦时宇早就撑不住,晕了过去。
在秦惊澜看不见的地方,秦风嘴角勾着一抹阴恻恻的笑,略带玩味的看着被打得晕厥的人。
秦惊澜将手里带血的板子,丢到一边,吩咐人将秦时宇架回房,找府医治治伤。
他没想下这么重的手,可秦时宇就是有这个本事,每次都将他气得失了理智。
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大儿子已经没了母亲,他作为父亲不能一直看着他就那么堕落下去。
秦时宇还有一年半载的就要加冠了,等他百年以后,他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秦惊澜只能现在去逼他一把,让他走回正路。
秦时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