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再无其它。
陈琮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他喜欢手写的名片,一笔一划都透着用心。
礼也很厚重,是个手握件、菠菜绿的碧玉葫芦,雕工细腻,灵巧可爱,葫芦嘴上开了个眼,可供穿线,葫芦底下有个方方正正的金色“寿”字印,陈琮先还以为是刻刀篆刻、金粉填充,细看才发现是嵌金丝工艺,那个“寿”字,是用金丝凿嵌进去的。
这礼可真绝,撇开材质贵重、工艺精妙不说,葫芦,谐音“福禄”,底下再加个“寿”字,既把民间最满的祝福纳进来了,又暗合三老之意。
他不能免俗地估了下价,没十二三万估计下不来。
梁婵羡慕坏了:“寿爷是你对接哎,三老都多少年不渡人了……这葫芦也好看,唉,我连号都没有呢。”
颜如玉也凑过来看,啧啧有声:“陈兄,从黑山到寿爷,从无礼到重礼,这才几天啊?昨晚上你做什么了,怎么出去回来、一夜之间,身价就拔地飞升了?”
陈琮想说什么,忽然想起福婆的那句叮嘱。
——刚刚的事,对谁都别说,这是要命的,懂不懂?
他笑了笑,说:“没什么,就聊了会。”
颜如玉看了他一眼,目光颇为玩味,顿了顿突然笑了:“陈兄,你变了,刚见面的时候,多单纯一精神小伙啊,现在,都学会藏话了。”
……
因为陈琮“藏话”,颜如玉来了脾气,拒不跟他一起下楼吃饭。
陈琮叫了他几次,也就随他了,反倒是梁婵看不惯,说颜如玉:“人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呗,谁还没点私事了?小心眼儿。”
颜如玉瞪眼:“你说谁小心眼儿?”
陈琮怕这两人吵起来,赶紧拽着梁婵出门。
***
陈琮走是走了,碧玉葫芦扔床上了,绕床的蜡烛也都没灭。
这药烛,香雾是追着体内有残毒的人去的,好比毒是磁石、香雾是铁屑,陈琮一走,香雾没了目标,俱都袅袅娜娜,一路直上。
颜如玉走到陈琮床边,拈起那个碧玉葫芦看了又看。
这礼太重了,他身为039号,入会的时候,三老都没亲身来渡。
他扔下葫芦,拿出手机拨号。
那头很快就接了。
颜如玉在床边坐下,顺手捻灭一根药烛的火头:“老海啊。”
“你不是说,你那个孙子,这趟来阿喀察,多半要被褪层皮,让我能帮忙就顺手帮一把吗?我对他,一直还挺照顾的,当他是个普通人,还没事点拨两句……怎么这眼看着,他都要风光入会了呢?”
***
陈琮吃完早饭,径直去了419号房。
比起昨晚,今天的谈话更小范围了些,只有三老和梁世龙在。
寿爷已经醒了,就是身子还虚,笑呵呵地坐在床上,陈琮终于头一次看清他的长相。
难怪福禄寿中,他属“寿”,不同于福婆和禄爷的满头白发,他虽然也长白头发,但发际线有点过高,露着亮光光的大额头,再加上一对倒八字型的白眉毛、眉梢几乎要掉到眼角边……
可惜了,没留上一把白胡子,否则扮上了,活脱脱年画里的老寿星。
福婆把陈琮推到床边,说:“喏,就这孩子,叫陈琮,‘苍璧礼天、黄琮礼地’的那个琮。巧不巧,他是玉,你是做玉的,多亏他救你,命里你们就有缘。”
《周礼》记载:“以玉作六器,礼天地四方。”
意思是用玉做成的六种祥瑞之器,专门用来祭拜天地和东西南北四方。其中“琮”是用来礼地的,形状多似方柱,中间有个贯通的圆孔。
寿爷笑着看陈琮,目光中带感慨,声音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