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陵看得直愣眼,回头问金秋,“她平日里也是这样?”狂风卷落叶,脚不着地了。
金秋垂目,忧心他介怀,“娘子心细,操心的事多,还请姑爷体谅,待忙完了这一阵,娘子必会好好侍奉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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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祠堂供奉了白家五代祖先,再往上,估计也不知道祖先的名字了。
白二爷上完香,跪在白老爷子的牌位前磕了三个头,起身后,并没有着急离去,久久凝视地那块灵牌,不再年轻的眼睛,被跟前的香气一熏,布了一层薄雾。
太过于专注,没听到门口的动静声,等白明霁立在他身旁了,他才察觉。
“阿潋?”白二爷愣了愣,倒也没有问她怎么过来了,回头继续看着白老爷子的牌位,低声道:“当初你祖父说,我白家最像他的人,就是你了。”白二爷笑了笑,“连我和你父亲,都被他嫌弃,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骂,唯独你,他舍不得骂一句。”
白明霁没出声。
白二爷叹了一声,又道:“我答应过老爷子,要助你父亲匡扶白家,兴旺家族,可我天生鲁钝,一无是处,不仅没帮你父亲,还拖了他这些年的后腿,将来等我也下去了,是没脸面对祖宗,面对老爷子了......”
白家的父辈两兄弟确实无法与祖父相比。
白明霁望了一眼祖父的牌位,轻声道:“兴旺家族,并非是指要在官场上做出一番成就,二叔照顾祖母,万事以家族为主,不必妄自菲薄。”
白二爷似是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愣了半晌,忽然道:“咱们白家,对不起你母亲。”
白明霁转过头,白二爷却又不再往下说了,冲他笑了笑,“不是要同你母亲上香吗,二叔就不打扰你了。”
白二爷转身往外走。
“二叔。”白明霁忽然叫住他。
白二爷脚步一顿。
祠堂内安静,唯有白蜡在静静地燃烧,白明霁回头看着他问道:“冯姨娘是不是被你杀了?”
晨光照进来,白二爷的半边侧脸逆着光,白明霁还是看到了他面上划过的那抹僵硬。
这是一场预谋。
从二夫人送衣裳开始,都掐好了日子和时辰。
先去冯姨娘的院子,撞破冯姨娘和柳全安两人苟合,表面上看似大度,放两人走,目的却是借刀杀人。
等柳全安去收拾东西,暗里将冯姨娘扣下,一面又让人去给张勇通风报信,告诉他冯姨娘与柳全安约在了西角门。
张勇一怒之下,寻到西角门。
恰好,阮姨娘此时正穿着二夫人送去的衣裳,在与他约定好的时辰内,找上了白府。
张勇怒火攻心,没看清人,只认出了那件熟悉的衣裳,错把阮姨娘当成了冯姨娘,当场行凶杀人。
一箭三雕,借奴才之手除去阮姨娘。
府上两个与姨娘私通的奴才,都没有好下场。
冯姨娘想来此时多半也没了。
阮姨娘死了,必然会引起波澜,白尚书和白楚不会善罢甘休,会为她追查下去,是以,借府上奴才之手除去,再好不过。
而冯姨娘跟前无儿无女,也没有人在意,死了就死了,谁也不会去为她报案。
但她想不明白,二叔为何要杀阮姨娘。
冯姨娘与柳全安,张勇有染,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或觉得丢人,亦或是觉得自己确实冷落了冯姨娘,他装作看不见,一直容忍,却在阮氏上门的那一晚,没忍住。
白明霁想知道原因。
可没等到白二爷回答她,外面一阵沉沉的脚步声便传了进来,大理寺的人站在了门外,扬声道:“二爷,岳大人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