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霁看出了不对劲,及时出声,“不能让她死了!”她还有很多事要问。
话没说完,孟挽已往裴潺手里的刀口撞去。
动作太快,且出人意料,裴潺背着她并没有察觉,李高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决绝地去自尽。
眼见脖子要划到刀刃上了,突然从晏长陵的方向飞出了一粒石子一般的东西,打到了裴潺的手腕上,裴潺手一麻,手中的弯刀掉在了地上。
李高脸上的血色还没有流回来,手里的刀快速朝裴潺的面部刺去。
裴潺不得不回避躲闪。
李高趁机把孟挽拉到了身后。一码归一码,不忘回头对晏长陵道了一声,“多谢。”
晏长陵摆了摆手,“不客气,你应该感谢我那位兄弟,这一招是他教的。”
李高一笑,“那我也感谢一下你那位兄弟。”
躲在陆隐见身后的晏玉衡,背心一瞬窜出了一股热浪,像蚂蚁啃噬,毛孔张开又锁紧,身子僵住,脸色也慢慢变白,想扭头看向晏长陵那边,可又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眼神,到底还是控制住了,继续缩在角落里。
李高救出了孟挽后,对裴潺的态度,便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讽刺地质问道:“我之前可曾提醒过梁公子,此事你不宜插手?但你非要一意孤行与我做对,你都把刀刺到我跟前,明着来对付我了,我总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吧?”
“再说,我的人并没有刺杀成功,杀你的人是钱四,他要的也是你刑部侍郎裴潺的命,最后二娘子替你死了,怨我吗?”
李高满意地看着裴潺脸上的痛苦,“梁公子既然早就认定了自己是天煞孤星,乃克父克母的命,又何必去招惹上无辜,再背上一个克妻的名声。”
“如今人都替你死了,梁公子跑完这儿来,绑我的人,这是找不到偿还恩情的地方,随意来发泄?”
裴潺承认,李高的这些话确实很难听,很刺耳。
跑了一天一夜,豁出去了半条命把人擒了回来,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钱四已经死了,可他却觉得一点儿都不解气,那样的货色哪里比得上小鹌鹑的一条命。
他只能去擒孟挽,把背后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人都抓起来,陪着她一道下葬,只有这样似乎方才能减少些愧疚。
可他忘记了,真正害死她的,是自己。
但能在刑部混出阎王称号的人,岂非寻常人之心,裴潺面上的恍惚和苦痛也只出现了片刻,便弯身捡起了地上的弯刀,别在腰间,挑衅地看向李高,“发泄了又如何?你不该死?”
裴潺接着适才没说完的话,继续道:“顾玠,青州人,早年丧失双亲,家境贫寒,被自己的舅舅养大,后来因承受不了舅母的虐待,自己跑出来,到了扬州,在孟家谋了一份家丁的活儿,替二娘子做起了马夫。”
“他的罪行之一,在八年前被孟家赶出来后,走投无路回到了青州,正巧遇上了康王一族的逆党,你助其藏匿于城中,为几人出谋划策,设计出了一招苦肉计,先以几位逆党落网为诱饵,引皇帝前来青州,再行刺杀,但你在关键时候突然反水,用自己的半条命救下了陛下,以救驾之功被陛下带回了宫中,当成了自己的亲信。你以为康王一族的逆党当日已尽数被诛,但你并不知道,对方还留下了一命活口,且此人在两年后,得知你坐上了第一总管,还曾威胁过你,扬言你若是不履行当年的诺言,杀了陛下,便把你当初是如何与他们献计,又是如何借苦肉计上位的真相,告诉另外一位王爷,商王爷。”
“你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怕自己当真被揭露,你构陷商王爷与康王的党羽尚在暗中联系,陛下得知后,只能秘密处置了商王爷。谁知商王爷饮下御赐的毒酒,奈何天不收,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