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涯:“您到底有何证据,证明您旧友的魂魄仍在?许是那道士看您伤心过度,便善加宽慰,那小小炉子,或许不过是一剂慰心良药。"我之前所说换庚帖之事,不过玩笑一句,让您当了真,是我的过错。
“您的旧友、夫人接连辞世,您心中悲伤不可自抑,是人之常情。可下官既非您的旧友,也不是您的夫人,不可为之替代。”言尽于此。一切都过去了,斯人已逝,还请节哀。
见他呆在原地、痴痴望着自己,乐无涯起身,走出了卧房。
冬日的阳光薄薄洒在身上,殊无暖意
乐无涯浅浅吐出一口气,刚要向前走去,身后便传来了匆促的脚步声
"没过去!
裴鸣岐直追了出去,一扫风发意气,满眼都是汹涌的悲哀与痛楚:“我过不去!死也过不去!‘
乐无涯收起了面上淡淡的悲哀之色,扭过头去,作好奇状:“他对你做了什么,裴将军这么不肯放过他?裴鸣岐直直望着他:“他对我......好。
"可我待他不好。我以为他所作所为,皆为他本心。直到他死,我才知道他过得一点都不好。
乐无涯眼底微微一酸,扭过脸去。
小凤凰啊,小凤凰。
在乐无涯背对着他的时候,裴鸣岐手微微颤抖着压上了刀柄。
他不肯嫁他,徐徐图之这条路,已是行不通了
那杀了他,是不是也能把小乌鸦弄出来?
副将听了手下兵士的通传,听闻裴鸣岐居然又跑去把县令大人当众扛走了,顿感头痛,一路小跑着来寻他们,可恨陈家府邸太大,他绕了许久,跑了许多冤枉路,直到听到裴少将军的叫声,才摸着正确的方向,他跑过去,正巧看到闻人县令站在院内,看上去全须全尾,没被祸害
他刚松了一口气,便见他家少将军握住了佩剑剑柄,神情一片冰冷
乖乖
他前两天不过随口一句,少将军居然真的要砍县令大人
副将不及多想,直扑上去,一把抓住了乐无涯的手:“闻人县令,您在这儿啊,叫我好找!
乐无涯知道他八成是听到了什么,不过自己没必要去戮穿:“怎么?
“前院差不多抄出个眉目来了,待会儿就轮到后院,太爷去不去前头瞧瞧?
乐无涯;“去。
他走了,裴鸣岐还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直到副将鬼附身了似的冲过来,一把摸住他的手腕子,裴鸣岐才发现自己仍握着剑柄,因为过度用力,手臂酸痛得厉害。裴鸣岐瞪副将:”你干什么?
“您问我?您要干什么啊!”副将是天生的大嗓门,要他压着声音说话实是难为他了,活像是嗓子像被人掐着似的,“他官职再小,也是朝廷任命,您真要动剑杀死朝廷命官,九族不要了啊!”我没要杀他。
副将:....您少骗我!
“是想过。”裴鸣岐见他眼神,撇开视线,将摸得酸痛的手垂在身侧,“他在他身体里。若是他受伤,他也会疼的。陈府确是家大业大,三十个军汉足足花费了十个时辰,才将金银细软全部抄检完毕
副将跟乐无涯见过礼后,令军汉们将最后一车宝贝抬上车去,封存入库
乐无涯递了一个小小荷包过去:“安副将,劳动兄弟们了。
副将本想推辞,但上手一捏荷包,难免讶然
他给的钱数十分恰当,不多不少,就是三十一人的一顿酒肉钱,够他们举案大嚼一通的。
其中都是碎银,明显是县令大人自己的心意,而非公中所出
这点钱,他们收下绝无负担:若是推拒,反倒显得扭捏作态。
送礼送得熨帖到位,一丝不差,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