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实亡的地步了?何况太爷受皇上嘉奖不说,近期又大搞修路、农桑等利民大事,正是威望最盛的时候,他又反应奇快,不等涌入南亭的流丐闹出事来,就直接招募了一批乞丐,只花了一顿席面的价钱,就轻而易举地把他要管理流丐之事满
这一步棋,既打消了南亭百姓的顾虑,哪怕说出去,旁人也会夸太爷治理有方。
盛有德心有戚戚,严令本地乞丐不许前去衙门登记,但还是有人忍不住跑去打听,结果被那段书吏三下五除二地一忽悠,还是有三个本地乞丐瓜兮兮地落了名、按了手印。盛有德有心多留乐无涯一会儿,详谈此事,又不敢对他指手画脚,便故作镇静地对摊主一摆手,示意他先别过来收钱。摊主看懂了盛有德的意思,顿觉进退两难。
他不敢开罪太爷,也不敢得罪盛有德这么一条破衣拉撒的地头蛇,只得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乐无涯。天天在街面上混的小生意人,到底是不容易,得罪不起这么个大花子。
乐无涯单手一拢扇面,往满是油渍的桌旁一敲,对摊主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多捞点辣子,把瓶子包得精细些,别漏我一身。”摊主如获救赎。
他知道,太爷这意思就是他肯多留一会儿
他立刻“忙碌”起来,实际上拖拉着动作,左一层又一层地折腾瓶子,务求包得“精细”。
安抚完摊主,乐无涯重新坐稳了身子:“你也知道的,贵人事忙。你太爷我呢,虽然是个七品小官,可时辰也宝贵得很。听到“贵人事忙”四字,盛有德颇觉熟悉,回味一想,发现这竟是当初自己拿来敷衍乐无涯的话。
他头皮一麻,佯作不觉,尝试引入话题:“太爷,南亭近来人口兴旺呀。
“这不是废话么。”乐无涯眼睛一转,似瞪非瞪地看他一眼,“你太爷治下,天下太平,人口兴旺,有问问题?”盛有德饶是隐隐心急,看乐无涯这副模样,也难免生出了三分轻佻之心。
太爷这双眼看人时,总带着一点叫人心痒的钩子,不像个官,倒像是个好撒娇的兔子,野得有趣。
他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就是您先前说的那件事一一”
“什么事?”乐无涯一摇头,“贵人事忙,不记得。
他摇头晃脑时,姿态堪称做作。
可这样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段,做作也惹不得人厌。
眼见乐无涯不接他的招,盛有德只好收敛起那些个花花心思,把话挑得更明白些:“太爷,这向来是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您是尊贵人,自有您的康庄大道,怎么非得和我们挤到一路上来呢?天底下的叫花子,各有来路,真不好管。乐无涯把玩着扇子棱:“我叫乞丐们在南亭县唱了这半日光景,杆儿头都听见了吧?他们说的可都是大白话,不是咬文嚼字的官样文章。但凡不是聋了耳朵,都该知道,到了南亭,便要服我这个县太爷的管。“不好管,我挑好管的管便是。
盛有德用玩笑语气试探道:“服自然是服的,可咱们都不知道,太爷要摸清乞丐的
底细做什么呢?听说南亭煤矿还缺人,您要是把那些个无依无靠的乞丐一股脑儿全送去矿里,那咱们可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乐无涯并不动气。
“杆儿头拿南亭煤矿说玩笑,想必对本县前些时日办的大案有所耳闻。那我也有一件玩笑,要说给你听了。”乐无涯用扇子轻轻抵着下巴
“流丐本.鱼龙混杂,身份不明,非要聚到我南亭来,偏偏又不服管辖,有令不....岂不是有谋反之嫌?”盛有德一窒,不可置信地看向乐无涯。
乐无涯自顾自道:“你又是本地的杆儿头,到时候我找谁算账,都漏不了你这一份。到时候,你还有心思跟人家做小生意的要你杆儿头的威风么?”见盛有德青白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