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的贪墨案试探我!”
“他原是不插手朝政的,经此一事,说不定反而刺激了他,他有军功,有民心,日后若是他狠了心不顾北祁联姻之交,挥师南下夺回龙泉州,那你这步棋,就是彻彻底底地毁了。”
太子诧然失色:“他还会挥师南下?他已经是祁国的驸马了!”
“他孑然一身,无情无义,有什么顾忌?”
太子握住皇后的手,低声问:“那现在该如何?还请母后提点。”
皇后沉吟片刻,缓缓道:“他的军功摆在那里,你推不翻,但是民心随时倒戈。”
“母后的意思是——”
“城外不是还有几万渡马洲的灾民吗?他们饿殍满地哀鸿遍野的时候,怀陵王正在大婚,这件事听起来是不是……有负民心?”
水滴落入计时的铜壶,月落日升。
翌日。
晨钟响起时,怀陵王府的前院开始忙碌,庖房里升起袅袅炊烟,厨子把擀好的面皮放到蒸锅上,又去做葱煎羊肉糜。萧总管站在庖房门口催了两声,随后穿过回廊走到主堂屋。
赫连洲已经洗漱完,穿好锦袍。
乌力罕正向他汇报城外灾民的情况,赫连洲听得眉头紧锁,思忖道:“让纳雷上书朝廷,提议在渡马洲以西的青鹘山一带设置安民点,将流离失所的灾民迁移过去,那里有一片草场,受风沙影响小些,便于种植作物。”
“是。”
萧总管走过来问:“王爷,早膳已经备好,要不要把小殿下叫起来一起吃?”
赫连洲整理衣襟的手微微停顿,“不用。”
“那好,小殿下那一份等他醒了再做。”
乌力罕忍不住抱怨:“成了当家主母还要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每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北境享福的!”
萧总管问:“乌将军觉得本该是如何?”
“败军之主,自然是来受苦的!”
“将军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北境是什么苦寒之地,咱们北境不比祁国好吗?”
“你——”乌力罕最是口拙,讨不了嘴皮子上的便宜,气得横眉竖眼:“老萧你这个叛徒,公主才来几天,你就向着她了?”
萧总管笑了笑,“老奴知道将军心里有怨气,但全撒在王妃身上,也是不对的。”
乌力罕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怨气难解,“我瞧着祁国女子那矫情作态就讨厌,成天哭哭啼啼的,还总是缠着王爷——”
“乌力罕。”赫连洲突然开口。
乌力罕吓得一激灵,直挺挺地站好。
“到此为止。”
赫连洲扣上蹀躞带,语气虽然平静,却一锤定音,再不容置喙。
乌力罕只能把剩下的话吞回喉咙,垂头丧气地说:“是,属下听令。”
吃完早膳,赫连洲准备出发去一趟枢密院,经过回廊时他忽然停下,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萧总管还以为他要叮嘱些什么,刚走上前,赫连洲已经转身离开。
萧总管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好一会儿,日高三丈。
萧总管走到后院时,阿南正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晒太阳。
阿南一早起来把林羡玉的袍裙都洗干净晾到架子上,风吹起芙蓉色的衣裙,衬得灰沉沉的院子都亮堂了些,煞是好看。
萧总管走过来,给了他三包乳酪糖,笑着说:“王妃两包,你一包。”
阿南眼睛一亮,“我也有吗?”
“当然了。”
阿南咧开嘴笑,但是很快又叹气,“可我们家殿下不想吃乳酪糖了,他想吃荔枝。”
“荔枝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就是岭南的一种水果,味道是……”阿南也好久没吃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描述,正好这时候林羡玉醒了,在里面喊了一声“阿南”。阿南立即推门进去,问道:“殿